另一邊,清澈又寧靜的大海上。
秦垣隨着莫安安的腳步到輪船的甲板上,莫安安蹲下身體拉着他的小手問道:“坐過船嗎?”
唐墨馳背手而立,眼神盯着莫安安手中的小蘿蔔頭,一陣不爽。自從這個小孩來了之後,莫安安就沒有時間陪他了,要不然現在他們正抱在一起培養感情呢。
秦垣搖了搖頭,莫安安所幸逃出來的時候秦垣很配合,不然被秦川奈發現了可就沒那麼順利了。
“這就是那孩子?”
上次在滑冰場遇見的那個小子,他看着就很不順眼。
“這是你的……叔叔。”
她指了指唐墨馳給秦垣介紹。
“叔叔好。”
脆脆的聲音一下子就溜進了唐墨馳的心尖,他鬼使神差地嗯了一下:“既然來旅遊,就好好玩。”
他本來是想讓這個小孩滾一邊去,不要打擾他和莫安安的二人世界的,但是看莫安安那麼重視這個小孩的樣子,唐墨馳最終選擇妥協。
莫安安抱着秦垣的身體,讓他小小的人貼在自己的懷中:“媽媽之前在a國生活,我們去a國住一段時間好嗎?”
“這……不要爸爸了嗎。”
“他腿還沒有好,哪能去a國呢。”莫安安連哄帶騙的,手指輕輕地在秦垣的頭髮上撫摸。
唐墨馳覺得莫安安要是一個人販子,肯定是帶走小孩最多的。
唐墨馳把秦垣從莫安安懷中扯了過來:“不要貼在女生的胸口。”
秦垣望着唐墨馳的眼神有些畏懼,唐墨馳身形高大,與生俱來的低氣壓就連莫安安都不敢靠近,別提一個小孩了。
秦垣哼了一聲後,父子倆就這麼對視着,誰也不讓誰,這時候一艘艦艇遊的飛快,眼看着就追上了他們,登時莫安安心中警鈴大起。
莫安安進入駕駛室裏讓船員最快速度行船,但普通遊輪哪有艦艇速度快?沒過幾秒,那艦艇橫着如利劍一般撞擊了上來。
呲—
兩船相貼的時候,速度極快擦出火花,很多迸濺到了海水中。
莫安安下意識地向唐墨馳和秦垣伸開雙臂,而唐墨馳一掌撈起她,她緊握着秦垣的身體,單手護住他的後腦,三個人齊齊落向地面。
“安安,爲什麼要騙我?”
秦川奈從輪椅上站了起來,他腿上莫安安給他繫好的繃帶,已經被他全部扯壞,狼狽地掛在腿間,傷口處沾染了泥漬。
他的眼神太過可怕,張狂,猩紅而又無奈,像是下一秒會將他們吞噬入腹,他的眼中盡閃着是刺痛的光,喉結在白皙的脖頸上起落。
她甚至不敢與他對視。
眼底的猩紅足以看出來他的氣憤,努力地壓抑着自己的嗓子纔不讓嘶吼順着喉嚨流出。
莫安安心亂如麻,趴在唐墨馳的懷中不敢出聲,紅脣微微顫抖着。
秦川奈,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如果不是你做了那些事情,如果我沒有遇見唐墨馳,我會喜歡你的吧。
莫安安躲在板後,捂住秦垣的嘴:“不要出聲。”
唐墨馳按住她的身體,眸光殺意波動:“你要出去?”
“他不會傷我。”
那就讓他殺吧,死在這個人的手上她也死的心甘情願,她本來就沒有打算活着回去,她背叛了秦川奈,就讓秦川奈了結她的生命吧。
即使有再多的理由,再多的身不由己,畢竟也是她騙了他在先。
她連呼吸都是疼的,攥着船頭的銀色欄杆,腳步落向船的另一頭。
秦川奈受傷的腿撐在甲板上,彷彿感覺不到疼痛般,目光如炬定定地鎖着她。
莫安安眼底劃過苦澀,稍縱即逝,把唐家基業重新交給唐墨馳,她的任務完成了,也該離開了。
秦川奈將手遞給她,那是一雙雪白又幹淨的手指,莫安安接過他的手,但始終沒有跨出欄杆:“我只是帶着小垣出去玩玩,哪有背叛你呢。”
“這遊輪是誰的。”他顯然不相信她的話,胸口劇烈起伏着。
“心上人的。”
話音剛落,她身影消失在了海上,他的手中如羽毛般地滑過什麼。
隨着撲通的聲音,水花濺落在秦川奈失控的表情上,他目光逐漸有了焦距,望着空空的手掌,才明白自己幹了些什麼事情。
唐墨馳低咒一句該死,受莫安安的囑託,自己只能在船後保護這個毛頭小子。他對着秦垣語氣森冷地說:“你媽媽有危險,你在這好好待着,不準出去,聽見了嗎?”
不等秦垣回答,他跑向莫安安剛剛去的方向,但哪裏還見得了人影,只有他們船前被撞慘不忍睹的殘垣。
“莫安安!”
船頭冒出一抹纖細的身影,秦川奈將莫安安撈了上來,唐墨馳如風一般地推開秦川奈,蹲身給莫安安做人工呼吸。
“滾開!她早就恢復記憶了,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唐墨馳打掉秦川奈的手,眉頭狠縮着怒吼。
他抱起莫安安渾身溼透了身軀走向內艙,眉宇間都是心疼又自責。
秦川奈茫然:“是他們計劃好的?”
七鬼冷冷一笑:“看吧,秦川奈,這就是你的深情。”
七鬼在秦川奈的身前拿出手槍,他實在看不下去秦川奈爲了這樣一個女人作賤自己,背叛了莫家不說,爲了一個生了孩子的女人費盡心思,替別人養孩子,現在孩子又被搶了。
他有時候真佩服,秦川奈怎麼忍得下去的?
“砰!”七鬼眼底閃過殺意,槍裏的子彈從秦川奈眼前劃過。秦川奈震怒,跟隨者本能的驅使,他用盡力氣跑向唐墨馳和莫安安這邊。
隨着一聲槍落,秦川奈應聲倒地。
他嘴角的苦澀蔓延地越來越大,倒在血泊裏,眼淚劃過漆黑的眉宇,像個孩子一樣在地上哭了起來。
回到艙內的唐墨馳心情複雜,他的目光落向那個倒地的男人,七鬼幫他進行緊急施救,唐墨馳第一次希望秦川奈能沒事。雖然他之前是真的想要了秦川奈的命。
遊輪繞過艦艇開往別的方向,也沒人再來阻攔。
“叔叔,外面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你媽媽不小心掉海里了,現在沒事了。”他擦乾淨莫安安的酮體,爲她換了身白色的紗裙,窗外的風輕吹開了她的被褥,他關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