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想拉着唐寧寧去呢,結果小丫頭要罷工。
大姨媽來了,腰痛,手痛,腦袋還暈,反正是各種理由耍賴。
這大熱天去幹燒席的活,真的太累了,小丫頭沒有受過社會的毒打,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苦,一下子幹這麼多活,有些不適應,也是情有可原的。
既然唐寧寧不去了,陳元獨自一人開着那輛小電驢搭着大師兄來到嚴家。
其他幫廚還算積極,畢竟都是農民,在農村做慣了農活,這些都是手上的活,就算真累點也不算啥事。
不僅能喫到陳元燒的菜,而且還有工錢拿,哪裏去找這種好事?
今天放席的菜品與前兩天略有些不同。
除了紅燒肘子、梅菜扣肉、四喜丸子。
還有燒雞、老鴨湯、把子肉、紅燒肉、手抓羊排……
魚也不再是清蒸,而做成了紅燒的。
畢竟同一道菜連喫三天,就算再美味的食物,喫多了也會覺得膩的。
陳元用昨天喫剩的木桶米飯,熬煮了一大鍋米粥。
米粥看起來沒有新米煮的那樣油光發亮,也沒有這麼多粥油,甚至飯粒都有些碎爛,卻很有嚼勁,沒有那樣黏稠,口感反而十分清淡。
本來早晨就沒有什麼胃口,就着農家自己醃製的香辣蘿蔔乾,喫點這種清淡的米粥,那也是十分爽口又暖胃。
“唔,實在是太好吃了,蘿蔔乾真脆,這米粥也清淡爽口。”
閨蜜蔣麗麗大清早就被米粥的香味勾引到了露天廚房,學着別人打了一碗滿滿的米粥,用勺子舀了幾塊香辣蘿蔔乾。
紅脣輕啓,扒拉一口清粥,再夾起一塊蘿蔔乾放入嘴裏。
嘎嘣!
好有嚼勁,辣椒粉的辣味與蘿蔔乾的甘甜相得益彰,讓人好喫到停不下來。
蔣麗麗是城裏人,很少喫到這種具有特色的農家小菜。
新鮮的白蘿蔔從泥土裏拔回來,清洗乾淨後,無需去皮,改刀切條後,在烈日暴曬兩三天。
再加入食鹽、小茴香、甘草、桂皮、丁香、高梁酒、明礬等,再拌進辣椒抓勻,放入醃缸裏醃製。
出缸後,色澤淡黃,香氣四溢。
香辣蘿蔔乾具有鮮、香、甜、辣的獨特的風味,喫在嘴裏有一種鮮香甘甜的味道。
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喫剩的飯煮成米粥,再配上脆爽的香辣蘿蔔乾,簡直就是人間美味。
閨蜜連吃了好幾口,整張臉上都洋溢着幸福。
豐滿的身子在原地上下蹦了蹦,黑色抹胸下的兩隻大白兔活蹦亂跳,可愛又調皮,晃得人眼睛一陣恍惚。
“黑子,你流鼻血了。”
陳安小聲提醒道。
“呵呵,天乾物燥,有點上火而已。”
黑子摸了一下鼻子,溫熱的感覺,帶着一股子腥味。
……
嚴冬睡的迷迷糊糊,腦子裏依舊一片混沌感。突然感覺有人爬上了她的牀,一把從後面攬住她的腰肢。
“??”
嚴冬開始以爲是閨蜜的惡作劇,可是對方的身材卻沒有蔣麗麗那般豐滿。
她就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瞬間完全清醒,從牀上蹦了起來,滑順的睡衣下,是姣好的身段。
“嚴素,你要死啦,竟然開這種玩笑!”
“哈哈……小姑,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驚喜你個大頭鬼!”
“小姑,你睡覺都不鎖門的,萬一真是一個男人闖進來,該怎麼辦!”
姑娘長長的睫毛下,有着一雙大大的眼睛。
正是嚴冬的侄女嚴素,她大哥的女兒。
大哥嚴春有一兒一女,兒子在國外留學,女兒在外省讀書。
這會放暑假,不是應該在川渝那邊旅行的,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嚴冬揉了揉眼睛,以爲自己是在做夢呢。
“小姑,你都瘦了好多,最近有在減肥?”
“減你個大頭鬼!這兩天被折磨得欲仙欲死,你知道我一天睡幾個小時嗎?四個……要不是有美食的安慰,估計到現在我已經崩潰了。”
“美食?聽你一說,我都要流口水了,要不是你們老在家庭羣裏發那些美食跟喫席的視頻和照片,我能扔下同學,從川渝那邊偷偷跑回來?”
哈?
原來是被大席菜給饞回家的。
嚴素本來在川渝那邊旅行得好好的,結婚她的家人,特別是小姑嚴冬不做人,天天在聊天羣,朋友圈曬各種有關大席菜的視頻跟照片。
深夜放毒……
還有就是陸哥拍的一些視頻在網絡平臺迅速傳播,無意中被她刷到。
裏面的大席菜真的讓人垂涎三尺,特別是視頻裏那些喫席的瘋狂搶菜,爲了一口喫的,無所不用其極,既搞笑又震驚。
所以她就連夜趕了回去。
“既然你回來了,那就去換上孝服吧。”
嚴冬突然來了精神,不懷好意地看着小侄女。
“……”嚴素大感不妙,這小姑怕不是有什麼陰謀吧。
結果,嚴素就被小姑拖着去靈堂。
又是跪又是爬的,累得腰痠背痛,嗓子都啞了。
好不容易熬到出殯儀式。
……
“嚴老的玩心還真大呀,竟然真讓人擡上山。”
“什麼叫玩心?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叫‘死亡教育’,是想通過這次機會來教育嚴家的後輩,要不怎麼說這嚴老能夠成爲大企業家,賺這麼多錢呢。”
“待會我們也上山去送送嚴老。”
“那肯定要去送的,嚴老不是說了,以後真到了百年之後,就不會再舉行葬禮了。”
“對對,等下都去,誰也不要落下,把嚴老送上山,估計第一輪席就可以開始了。”
等到快要出殯的時候,一具棺材被擡了出來,放置在兩條長板凳上。
棺材在沒有入穴之前,是不能落地的,就算中途要休息,也得放在長凳上面。
落地爲墳,入土爲安!!
中途要是沾到了半點土,都是視爲不吉利了。
而這具棺材也是特製的,上面有一層玻璃,裏面還有風扇,還有攝像頭,滿滿的科技感,可以躺在裏面擡頭看天,還可以通過攝像頭看到外面的情景。
還是那句話,有錢就可以任性!
等到時辰到了,道士殺了只雄雞祭祀。
雄雞一刀不徹底殺死,這很考驗道士的殺雞水平,萬一一刀斃命,還得去找另一隻重新殺了來頂替。
還沒有死透的雄雞喔喔直叫,好像在感謝道士的全家。
“起靈!”
道士往棺材上撒了一把米,然後村民們開始幫忙擡棺。
孝子們披麻戴孝,跪在地上。
這具特製的棺材重量跟普通實木的棺材差不多重,有七八百斤。
在上田村這邊,擡棺的人叫“槓夫”,一般有16人,輪流將棺材擡上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