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丸英司好整以暇地品了口茶,而看着對面臉色逐漸低沉的島代君惠。

    他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我來之前,還做了不少旅遊功課,好巧不巧的,在警局的檔案裏看到了那場火災的詳細記錄。”

    “那場火災,好像並不是一場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縱火,只不過,因爲警方的無能,沒有找到嫌犯,才故意對外界說成是意外的。”

    “但是,在我到了這裏之後,我就知道,被燒死的人,不僅是長壽婆,而且,還是你的母親。”

    “你到底想說什麼?!”島袋君惠厲聲道。

    不過,烏丸英司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外強中乾,雖然她聲色俱厲,但不住顫抖的手很輕易地就暴露了她。

    而見烏丸英司注意到自己的異常,島袋君惠連忙將桌上的手收了回去,撐在了腿上。

    烏丸英司收回目光,視線在她精緻的臉上仔細打量着,直到島代君惠有些忍不住想說什麼,他才淡淡地開口。

    “我剛纔,其實還去了趟倉庫,君惠小姐,不得不說,你真的很大膽,居然就把屍體放到那裏,放了三天——。”

    此話一出,島袋君惠立時就呆住了。額頭上的冷汗頓時就滲了出來,恐懼,害怕,疑惑,悲憤,等等情緒,不一而足。

    她完全沒想到自己會暴露的這麼快,低着頭,緊咬銀牙,不敢去看烏丸英司的眼睛。

    但同時,她的眼睛卻不爭氣地有些發紅,漸漸溼潤起來,她還沒有給自己的母親報仇...

    “咳,別擔心,君惠小姐,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烏丸英司輕咳一聲,將自己的聲音變得溫柔起來。

    島代君惠愣了愣,擡起頭一臉迷惑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解釋。

    “是這樣的君惠小姐,我呢,是一個日本的五星好市民,致力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種助人爲樂的美事...所以我呀,其實是來幫你的。”烏丸英司笑着說道。

    而島袋君惠萌萌地眨了眨眼,顯得更加困惑不解了。

    “幫我——?”

    烏丸英司點點頭。

    “可是,爲什麼——?”

    島袋君惠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回到了自己身上,如果說她能有什麼值得人幫助的話——。

    “不,不要誤會,我只是一個單純的好心人罷了。”

    見她逐漸怪異,甚至發冷的眼神,烏丸英司柔聲解釋道。

    而雖然烏丸英司這麼說,但島袋君惠卻還是不怎麼相信他的話,她狐疑地看着烏丸英司,想不通其中的緣由。

    “一個繼承母親遺願,忍辱負重三年,一朝醒悟,只爲報仇的巫女小姐,這樣感人的故事,難道不值得我出手嗎!”

    “額,哪,哪裏感人了——。”

    看着對面義正言辭的烏丸英司,島袋君惠有些尷尬。

    但同時,她也算是放下了心,並且又在心裏,給烏丸英司貼了個怪人的標籤。

    回過神,見烏丸英司面前的茶杯已經空了,她就提起了手邊的茶壺,一邊給烏丸英司倒茶,一邊輕聲說道。

    “如果只是這件事的話,請恕我拒絕,您的好意我心領了,非常感謝。但不用爲我這個已經是罪人的人以身犯險了。”

    “英司同學,你還有大好的青春華年。”

    將茶壺放回桌上,島袋君惠一字一頓地溫柔着說道。

    烏丸英司見狀,又再度正色起來,“難道君惠小姐,你不是大好的青春華年嗎?剛纔那些話確實是開在玩笑,但我也的確是來幫你的。”

    他不會用這種事來脅迫島袋君惠,強扭的瓜不甜,雖然也香,但現在他已經喫過很多瓜了,不急於一時,有耐心,也有心情等待瓜熟蒂落的時候。

    “君惠小姐,你想想,我心血來潮地來到這座小島,恰好就遇到了你,又恰好得知了以前的事。君惠小姐,你難道不覺得,這其實是一種神明的指引嗎?”

    島袋君惠看着身上不知何時,隱約泛起聖光的烏丸英司,一時間錯愕不已,不知道該說什麼。

    “神明的...指引?”她喃喃着。

    “是啊。對了,我想,君惠小姐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剛纔那會兒,和我在一起的那兩位男士,他們可都是國內現在一頂一的大偵探。”

    “君惠小姐,你認爲只憑你一個人,可以躲過他們的注意嗎?而且最爲關鍵的是,君惠小姐,你就是長壽婆的這件事,其實島上的人大部分也都知道。”

    “什麼?!!!這不可能!!”

    一連兩個王炸,讓島袋君惠頓時震驚地瞪大了雙眼,情緒比剛纔還要激動。

    “這,不可能...不可能的...”她不斷地喃喃着,但此時再回想起往日的種種,聲音也越來越不自信。

    “不會的,他們沒有理由這麼做...沒有理由...”

    島代君惠的手越握越緊,將自己大腿上的鮮紅色長裙握成了一團。

    而烏丸英司卻依舊不肯放過她,柔聲繼續說道:“當然有理由,君惠小姐,你可是他們的搖錢樹啊,這座島上的經濟發展可是全靠着長壽婆呢。”

    “粗略估計,每年光是一次慶典,他們就能賺到,額...大概每人一百萬日元——,好像有點低,但畢竟是平均嘛...”

    烏丸英司說到這兒不由得有些遲疑,一百萬日元...現在日元的購買力大概是日後的三四倍,但也還是太少了。

    這,他家裏一頓的飯錢,好像很多時候都不止百萬日元...

    而島袋君惠愣了片刻,就急忙反駁道:“不對!我的號牌只賣5日元一個!慶典上頒發的儒艮之箭也都是分文不取的!”

    “那是你,君惠小姐,你才畢業沒多久吧,這麼天真嗎?”

    “島上的物價幾乎是本土的五倍,而且海路聽說好像也是你們鎮上的人在壟斷着,外面的普通船隻根本不讓停靠,或者要交很高的泊船費。”

    這一下,島袋君惠徹底傻眼了,“怎麼會...”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