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我找不到你,你知道我多擔心嗎?你怎麼了?有什麼事你可以告訴我。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分擔。”
“沒事。我真的只是有點不舒服。”南弋神情冷淡,面對容潯的話卻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解釋。
“我有點累了。”
容潯不解,心裏越發慌亂,“不繼續找莘藍了嗎?”
“或許,我已經找到了。”
南弋看着先前君燁離開的地方,眸色漸漸黯淡下來,不知名的失落浮現在心頭。
君燁竟然真的從盛京千里迢迢來到清元門。
可是他爲了什麼呢?
南弋看向簫瑜手中的錦盒,眉頭微蹙不展,思緒翻滾。
只見她伸手解開盒子外面的繫好的袋子,那裏面放置着一個冰玉盒,而盒子裏卻裝着幾棵脫水的藥材。
即便乾枯失水,可那藥材本身的顏色依舊未褪。
莘藍,藥如其名,草葉茂盛,通體淡藍,不似人間之物。
容潯看着盒子裏的東西有些疑惑,卻總覺得此物來歷非凡。
方纔那攤主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會莫名送這樣的東西給南弋?
“這是什麼?”
“是莘藍。”
*
南弋帶着簫瑜馬不停蹄地趕回了清元門,卻沒想到冷初已經在山門等了許久。
“小少主,門主和夫人、少主皆在拂露殿等您議事。”
南弋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半天時間,發生何事?”
冷初如實道:“上午您走後,清元門來了幾個人,送來了一個盒子,只說一定要交到您的手上。”
南弋連忙喚來簫瑜,神情緊張對着冷初道:“是不是和這個很像的盒子?”
冷初看了一眼,“是,一模一樣。”
“……原來,他早就計劃好了。”
南弋兀地嗤笑出聲,微微仰着頭閉上眼睛,不知是在遮掩什麼情緒。
她應該想到的,以君燁的性子,做事定滴水不漏思慮周全,他如何能篤定能在詭市上遇見自己?又如何能篤定她會收下他的東西?
所以他已經提前將另一份莘藍送到了清元門。
這還真是君燁的行事作風。
*
當慕修然聽到南弋的話,又驚又喜,“這真的是莘藍!?”
“我在師父的藥典冊上見過,可以確定這就是莘藍無疑。”南弋道。
一旁的慕清絕和姬芙聽後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段時日來的擔憂終於可以放下了。
“太好了,那些女兒們終於有救了!真是太好了!”姬芙激動地說着。
“我即刻修書一封快馬送去安都,好讓安都那兒也放心些。玥兒的毒,也終於可以解開了。”慕清絕點頭道。
慕修然這幾日爲了尋找莘藍日日不得安眠,甚至已經夜不能寐,整個人消瘦了不少,甚是憔悴。
找不到莘藍,就沒辦法解開軟玉香的毒,姬玥便隨時隨地都有危險。
不能護住心愛之人,原本就是他無用。
“可莘藍到底是誰送來的?”姬芙問。
“那幾人將東西送到山門守衛處,便匆匆下了山。衛領追隨而去,卻趕不上他們的輕功,半路便跟丟了。”慕修然道。
衛領武功修爲已經是門中侍衛裏出色的,即便如此都沒追到。
慕清絕點頭道:“看來,這些不留名的人武功非凡,也不是一般人。或許是知道清元門廣求此物,這才仗義相送。”
南弋聽着三人的話,只在一旁安靜站着,不知垂眸沉思什麼。
“妹妹,你怎麼了?”
南弋擡眸看了看,“我知道莘藍是誰送來的。”
此話一出,在場的幾人紛紛感到意外。
“妹妹知道是誰?”
“君燁,君瑾華。”
慕修然一臉驚詫,有些不敢相信,“君燁?怎麼是他?”
慕清絕和姬芙互相對視一眼,卻不約而同沒有開口說話。
君燁是何人,他們心知肚明。
南弋讓一旁的簫瑜將詭市上拿到的盒子也放在桌上,兩個盒子放在一起,在場的人也沒想到竟然是一模一樣。
“這……這是怎麼回事?”
“君燁送了兩份莘藍。一份直接送到了清元門,而另一份是我在詭市上得到的。我已經確認過,兩份都是莘藍無疑。”
慕修然有些不敢相信,“詭市?君燁在詭市把莘藍送給你?他如何會出現在清元門的詭市?妹妹,你可否受傷?”
“我想,此刻他已經帶人離開了清元門。”
“可是他爲什麼來這麼遠親自送莘藍過來?”
爲什麼?
這個問題南弋自己也不知道。
君燁的心思,她一直未曾看透。
*
當日,南弋便將莘藍煉製成丹藥,按照人數所需分發到位。
一半送到了清元門服用過軟玉香女子的手上,而另一半被冷初帶着羽麟衛送去了安都。
解藥服用下不出一日,軟玉香的毒便可全部解開,沒有任何副加潛伏作用。
這也正是莘藍的神奇之處。
服用下莘藍的女子們面容恢復如初,已知脫離困境,紛紛帶着家人來到清元門感謝。
可南弋即便如願得到莘藍,煉製出軟玉香的解毒丹藥後,也沒有徹底放鬆戒備,心裏的擔憂仍舊不散。
軟玉香背後推手還未找到,派去雷楚洲打探消息的羽麟衛尚未有消息,萬蠱宗似要捲土重來……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只是個開始。
而君燁……也成了她心底的一根刺,紮在了最柔軟的地方。
有些事情,已經朝着她未曾設想的方向發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