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域這鬼地方好像還真沒什麼賭注的傳統。
自古以來武無第二文無第一,這些文人才子賭來賭去,無非就是爭一口氣。
對文人才子來說,一口書生意氣比得上任何天地至寶了,這些東西在他們看來無非是身外之物,很少有人關注,哪怕過的清貧,只要有一口意氣在,也不屑於這些錢財俗物,文人修傲氣,鍛傲骨,向來如是。
看着鄭文山一臉懵逼的樣子,楊開忽然沒了興趣,擺了擺手說道:“算了,我不跟你比了,如果你等會還敢和我比的話,那就……拿點毛線出來吧。”
“去,找着毛線來。”鄭文山神色陰沉的對旁邊尚焚說道。
“真……真去找毛線啊?”尚焚遲疑的問道。
春露撲哧笑出聲來。
其餘修士也強忍着笑意,沒敢笑出聲來。
“第二個考覈是什麼?”楊開轉身問旁邊的春露。
聽到楊開竟然真的要參加第二個考覈,在場所有才子都愣住了,一時間不由面色古怪的看向李霜顏。
原來楊開真的是通過第一個考驗之人?
可這小子何德何能,能以融合期的修爲,讓元嬰期的一個如此絕世女子跟在身邊?
鄭文山的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很顯然,能讓李霜顏一個元嬰期的修士跟在身邊,楊開不可能一無是處。
不過這麼多年來,能夠通過天香樓兩個考驗的外鄉人少之又少,通過第三個考驗的人更是鳳毛麟角,這些人在東海域都留下了無數傳說佳話。
實際上就連東海域能夠通過三層考驗的人也並沒有多少,否則的話天香樓的考驗也不會如此備受推崇了,天香樓的名聲也不會延續這麼久。
天香姑娘只是恰逢其會,爲天香樓更添了幾分旖旎的色彩,實際上天香樓一直以才子佳人的傳統聞名整個東海域,天香姑娘是天香樓有史以來第一位冠絕東海域的女子,才情無雙,被無數男子追捧。
天香樓的地位,在東海域處於一種特殊的位置。
而且連當年的文聖他老人家,也都曾在天香樓留下過一段佳話。
見楊開望來,春露急忙咳嗽一聲正了正神色,指着天香樓大殿中心一處說道:“那裏便是天香樓第二關,和第一關一樣,隨意發揮,只是卻必須要和所展之物有關。”
楊開順着春露手指方向看去,才注意到大殿中心處果然也擺着筆墨紙硯,只是和外面不同的是,上方還掛着一幅畫。
這幅畫應該就是展示之物了,居然是命題作文。
楊開來了性質,走上前去,微微一楞。
這是一副人物畫,畫中一個女子活靈活現,紫紗蒙面,紫裙飄帶如仙子騰空,身材曼妙柔軟,赤足腳踝帶着紫色鈴鐺,在半空中翩翩起舞,讓人心神嚮往。
讓楊開意外的是,這幅畫不但畫工了得,入眼極爲細膩,比照片還多了一絲神韻其中,其作畫時所用的手法更是不得了。
一眼看去,這幅畫上的女子竟然在舞動,翩翩若驚鴻,裙帶飄飛,神韻其中,讓人流連忘返,甚至置身其中,迷醉在舞姿之中。
周遭鴉雀無聲,似乎所有聲音都消失了,只能聽到畫中蒙面女子舞動時腳踝處紫色鈴鐺悅耳的聲音。
楊開神識舒展,如絲如縷附着其上,頓時被這幅畫中所運用的符文陣法知識所吸引。
原來符文陣法還能如此用,當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只是這人造詣如此之高,卻用來畫一個女子,不是癡情之人就是好色懶惰玩世不恭之徒。
如果這種符文陣法拓展開來,能夠用到的地方就多了。
再往深處研究的話,說不定能創造出一個留影機來。
哦吼,放電影啊,不對,應該是拍電影。
見楊開果然漸漸看的癡了,天香樓內文人才子頓時議論紛紛。
“完了,又迷失了一個。”
“嘖嘖,也不問問其中玄機便枉自揣度,天香姑娘的畫是什麼人都能觀望的嗎?”
“不知道楊開從畫中看到了什麼,如果是好女色之徒,說不定要當場出醜了啊。”
“他是什麼樣的人,一會自然見分曉。”
“這幅天女飛昇圖,最是能夠照見本心,唯有心智堅定之人才能守住,再加上超高的才氣才能夠走出幻境,不得不說是對天下才子最大的考驗啊。”
“要我說,能夠畫出這幅圖的天香姑娘纔是真正的大才,這種手法簡直聞所未聞,當真是匪夷所思。”
“我聽說就連文路書院的院長陸守林老前輩都未曾臨摹成功,對天香姑娘大爲讚賞呢。”
春露靜靜地看着楊開,聞言笑着解釋說道:“姑娘把天女飛昇圖放在大殿,就是爲了能夠讓天下才子盡情觀摩,以求能夠找到一位可以臨摹之人,和姑娘一起深入探討此法。”
聽到這話,周圍衆人無不搖頭苦笑。
“春露姑娘說笑了,我等才疏學淺,連陸守林老前輩都無法臨摹而出,依在下看來,這天女飛昇圖要在這裏掛很久了。”
“到也未必,鄭文山鄭兄不就成功從幻境中走出,並寫下讚美一字?”
“說不定假以時日,鄭兄能夠臨摹成功。”
鄭文山臉上帶着得意之色,而後將目光中心落到楊開身上,笑吟吟的說道:“諸位謬讚了,說不定楊開就能成功臨摹,和天香姑娘深入交流,成就一段佳話呢?”
衆人哈哈大笑,臉上帶着幸災樂禍,哪能聽不出他話中的揶揄之意。
“你看看他的樣子,能不出醜就已經不錯了,還想臨摹?”
“只能說這些外鄉人當真是沒有見識,讓他們長長教訓也好。”
衆人議論紛紛,臉上滿是期待,自然不是期待楊開能夠臨摹成功,而是在期待他出醜。
李霜顏靜靜地站在一旁,似乎沒聽到周圍的議論。
憨豬臉色鐵青無比,又十分焦急,嘟囔一聲:“小子行不行啊,這麼久了還沒有反應過來,本尊怎麼看不出這幅畫有什麼特別,讓這羣癟犢子在這裏嚼舌根。”
李霜顏臉上帶着一絲恬然笑意,緩緩說道:“我相信他。”
鄭文山哈哈大笑,手中摺扇啪的一聲打開,對李霜顏說道:“姑娘,你對楊開越是期待,一會便越是失望,真不知道這小子有什麼好,倒不如……”
“倒不如,讓我看看你在這幅畫中領悟到了什麼?”
楊開的聲音忽然響起,帶着些許古怪。
這幅畫中所運用到的手法十分巧妙,如果能從中參悟到一點東西的話,絕對受益匪淺。
不得不說,東海域還是有些能人異士的,鄭文山這憨貨都能通過考覈,楊開是真有點好奇,他是怎麼做到的。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這種程度的才氣和陣法符文結合之法都能領悟,看來這鄭文山也算是個天賦極強之人。
“自然是大有收穫,才能通過此考覈。”
鄭文山哈哈一笑,傲然指向旁邊一副宣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