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懸空。

    皎潔的月光灑落下來,湖面如同披上一層銀裝。

    紅衣少女顯露身形,雙手持劍,立身在湖面之上。

    她白淨如雪的臉龐,沒有一絲笑意,整張臉宛如寒冬一般冷。

    紅色的裙帶,被微風吹過,飄飄飛舞,宛如落入凡塵的仙子。

    相隔數十丈,兩者四目相對,氣氛有些怪異。

    邵文腦海中不由浮現一個經典名詞,那就是‘上岸先斬意中人’。

    他暗自呸了一聲,連忙撇棄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

    “道友,無功不受祿!”少女低下頭,微皺着眉頭,似乎搞不懂邵文的舉動。

    看着左手的靈劍,品級明顯比自己的長劍要高上許多,且還是沒有認主的靈器。

    隨着時代的變遷,法器多如牛毛,靈器變得稀缺,仙器和神器則是可遇不可求之物。

    如今鑄劍師少之又少,留存在世的靈劍也是不常見,更何況這等品級高的靈劍。

    她對這等靈器心動不已,卻又怕欠對方的人情,內心顯得有些糾結。

    “先前冒犯神威,便以此劍當作賠罪之物,還望道友收下!”邵文看出少女的心思,連忙開口說道。

    “這等靈器太過貴重,恕靈澤不能收!”紅衣少女想了一下,還是以神力將長劍送回到邵文面前來。

    “寶劍贈佳人,此物不過是尋常靈器,道友莫要嫌棄!”邵文語氣真摯地說道。

    他想着送出的東西,哪有收回的道理,便用神力送到對方面前去。

    紅衣少女見再推脫,便有可能駁了對方面子,也不再作態,將靈劍給收了下來。

    看到對方收下靈劍,邵文不由暗鬆了口氣,要是對方極力拒絕,那得多尷尬呀。

    “對了!還不知道友如何稱呼呢?”邵文不由開口詢問道。

    “我叫靈澤!不知道友在何處修行呢?”紅衣少女興許是得到了一柄品級很高的靈器,心情顯得很不錯。

    正應了那句,拿人手短,喫人嘴軟的話語,所以不再似先前那般高冷。

    “在下一直在雲丘山腳,清河上游的山君廟修行,它們都喚我山君!”邵文沒有絲毫的隱瞞。

    “在雲丘山腳立廟修行,能夠成爲香火陽神,實屬不易!”紅衣少女微微驚訝。

    雲丘山那鬼地方,羣山環繞,人跡罕見,到處是妖物橫行,敢在那地方立廟修行之人,沒有一個是泛泛之輩。

    眼前之人能成爲民間香火陽神,那得修行多少年,纔能有足夠多的願力,以及天大的功德,方能成就陽神之位。

    聽聞這話,邵文暗暗喫驚,對方能夠一眼看出自己的跟腳,說明不是河神,也是實力強橫之輩。

    想到這裏。

    他開口道:“不知靈澤道友可是此處的河神?”

    紅衣少女微微點頭,說自己剛晉升爲河神,司掌此處的湖泊河流,庇護一方水土,御水降雨。

    至於如何成爲河神,她倒沒有說,邵文也沒敢問這事。

    經過一番交談,邵文發現這河神妹子心性很單純,不知是本性如此,還是正處於化神的原因。

    感覺這妹子被賣了,還能幫你數錢的那種,有點缺心眼,可能都比不上自己的廟祝,那個被調教成老六的小姑娘。

    臨行前。

    邵文對河神妹子說,歡迎她來河流上游,自己的廟宇做客。

    紅衣少女欣然應允,說日後一定登門拜訪,時間應該不會太長。

    最後她把自己的一片晶瑩剔透的魚鱗,作爲回禮贈予邵文,說若是遇到麻煩之事,能夠幫得上忙的,可以燃燒魚鱗尋自己來幫忙。

    離開靈澤湖,往下游前行,遠遠地可以看到縣城的面貌。

    這個縣城不算小,處於山腳之下,沿着兩邊河岸而建的建築物,密密麻麻一大片,顯得各位擁擠。

    距離縣城不足五里,邵文感覺有幾道強大的靈識掃過來,不過很快就退去。

    興許是自己走過靈澤湖沒有被攔下來,那幾道靈識掃一下便收回,並未選擇仔細探查。

    進入天河縣城,邵文感覺自己似自原始社會,回到了現代世界。

    一路上萬家燈火,高低明滅,車流不息,流光溢彩,交相輝映,簇簇璀璨,

    整個縣城以百丈大河劃分新舊城區,一條跨河大橋連接着。

    百丈寬的河面之上沒有任何的船隻,不知是爲了保護此處河流水下魚類,還是河神靈澤的緣故。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羣,邵文感覺有些不適應,似乎是遠離城市喧囂太久,習慣了大山中的生活。

    乾淨整潔的街道上,隨處可見身穿清涼的男女,頓足低頭看着手機。

    街道兩邊的店鋪,招牌明亮,霓虹燈閃爍,音響震耳欲聾。

    走了一圈下來,邵文發現這個世界與自己生前的世界,大體相同,處於信息時代。

    看來外邊的世界,一如既往寧靜,只有山裏的世界不一樣,充滿了各種危險。

    不過,此座城市單憑一個河神坐鎮,怕也是震懾不住羣山盤踞的妖魔鬼怪,一定還有別的地衹,又或是有高人坐鎮此處。

    邵文運轉神力於雙目,四處掃視了一番,發現東南方向的小山丘上,有靈氣涌動,顯得很不尋常。

    順着這個方向走了十里左右,便看到一座廟宇。

    這是一座建在半山腰的古老廟宇,在朦朧夜霧的籠罩下,像一幅飄在浮雲上面的剪影一般,顯得分外沉寂肅穆。

    相隔十幾裏,以邵文的眼力,依舊可以看清廟宇的牌匾,上書寫‘老君廟’三個字。

    此廟是一座陽廟,裏邊供奉者,至少是民間香火陽神,又或是擁有神職位格的正神。

    忽然,一道強大的神識掃過來,隱約透着一絲壓迫感。

    邵文不由躬身施禮,表明並無冒犯之意。

    多方似乎看出了他的跟腳,並無爲難之意,也沒有邀請他上山做客的意思。

    他並無惱怒之色,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就走。

    在山君廟的泥胎神像中,他的神念可以籠罩整個縣城,卻連河神妹子和這老君廟的主人都沒有發現,看來自己還是太高估自身的能力了。

    這種臨近縣城的廟宇,香火鼎盛,哪怕是一尊村廟陰神在此修煉,時間久了也會成爲香火陽神。

    世俗掌控者和道門允許這等廟宇存在,可見這地衹和河神妹子都屬於人類陣營,庇護着這座城市,不受妖魔鬼怪的襲擾。

    離開縣城。

    邵文沒有經過靈澤湖,直接走直線往山君廟的方向而去。

    飄飛了一段路,他臉色微微一變。

    保護廟宇的神靈結界,正遭受到猛烈衝擊,也不知何方妖物,竟敢來襲擊自己的廟宇。

    當即不敢再遲疑,身形化作一道金光,極速地往山君廟所在之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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