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棠不答反問,“廠長聽過城南那個傳言嗎?”
秦衛民心一驚,他當然聽過!
老一輩的人說那有寶藏,據說前些年被東瀛人盜走了,陽縣人也沒有去深究過。
“你說是,他們是爲了這而來?”
“大概率是,奈爾森夫婦來參觀風景就是個幌子,但他們手裏絕對有錢。”
秦衛民陷入了沉思,如果是這樣的話,事情就複雜了。
“小初,我跟你說,我們先這樣……”
初棠和秦廠長交流一個多小時,商量好怎麼應對奈爾森夫婦後,就被派去國營飯店了。
國營飯店的掌廚大師傅姓李,一個白胖的中年男人,在這個全民皆瘦的年代裏獨樹一幟。
“李師傅,我是外聯廠的初棠,今天過來是跟你溝通一下外賓們的飲食問題。”
李師傅從初棠進來就注意到她了,今天這位同志跟在外聯廠廠長的身後,說着一口流利的外語跟那些個洋人交流,長得漂亮不說,還有能力。
他老李最佩服這些文化人了!
“初同志啊,你說。”
“是這樣的,肉聯廠現在有一種新品,叫肉鬆。明天漂亮國人的早餐給他們做三明治和壽司,把肉鬆加在裏面。李師傅,讓外賓們對肉鬆滿意的重任就靠你了,我相信你的手藝一定能讓他們折服。”
說到最後,初棠又恭維了兩句,看着李師傅鬥志昂揚的樣子,準備功成身退。
“初同志,你放心交給我。在陽縣,我老李的手藝絕對是數一數二,一定會讓他們滿意。”李師傅一副打了雞血的模樣,他,老李,一定會讓那羣洋人對他們陽縣的產品滿意。
交代完這一切,初棠準備去城南那個絃歌臺看看,那周圍究竟有什麼吸引人的?
結果,她被李師傅喊住了,“那個,初同志,三明治和壽司是什麼啊?”
看着李師傅一臉尷尬窘迫的模樣,初棠沉默了。
於是,她的城南之行被迫停止,一下午的時間都在國營飯店和李師傅一起研究三明治和壽司。
“雞蛋、麪粉、白糖、牛奶、酵母粉,揉成麪糰發酵,然後上鍋蒸,麪包就做好了。”
初棠在一旁指揮着李師傅做,沒有烤箱,只能用原始的方法做吐司。
看着李師傅一步步完美復刻自己說的步驟,甚至做的更好,初棠忍不住腹誹,不愧是大師傅,不僅精通廚藝,還會做糕點。
在李師傅把做好的麪包胚放在鍋上蒸的時候,初棠又指揮着他烘烤紫菜,做海苔。
海苔烘烤好之前,麪包已經蒸好了,隔着蒸籠初棠就已經聞到那股甜膩霸道的香味,直衝鼻腔。
果然還是這裏的伙食不好,在21世紀她怎麼會被一個簡單的蒸麪包吸引。
初棠此時完全忽略了她每天從空間裏拿喫的,一日三餐不比之前差,甚至今天中午還喫到李大廚做的原汁原味的美食。
“初同志,嚐嚐。”
初棠接過來,撕了一小塊,麪包的鬆軟香甜完全被激發出來,酥香柔軟、奶香濃郁,眼睛瞬間一亮,好喫,李師傅做麪包的手藝也很好。
如果允許私人買賣,李師傅這手藝開一家甜品屋生意一定很好。
“初同志,初同志,你覺得怎麼樣啊?”
李師傅緊張地看着初棠,他是第一次做這個叫麪包的東西,看着初同志的表情是很滿意,但是,萬一呢?
“李師傅,你的手藝是這個。”初棠對李師傅豎起大拇指,她是真覺得很滿意,沒有烤箱能這個水平就很不錯了。
“把麪包切成兩個薄片,在中間放上煎蛋、生菜、肉鬆就好了。”
片刻後,一個簡易版三明治就做好了。
蛋香濃郁,生菜清爽,肉鬆鮮甜,麪包鬆軟,四種食材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口感超出了初棠的預期。
三明治品嚐完,海苔也已經烘烤好了,初棠又開始和李師傅一切做壽司。
把米飯平鋪在海苔上,放上肉鬆,雞蛋,胡蘿蔔,還有隔壁鹿縣的特色醬菜,最後裹起來切開。
整個下午,初棠都耗在了國營飯店,最終還被熱情的李師傅送了一份麪包和組裝好的壽司。
初棠直接拎着回家了,秦廠長給了她極大的自由空間,讓她能夠盡情地發揮。她知道,去京都那件事,秦廠長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內幕,對她很寬容。
秦廠長知道,但是更多的人不知道。只是其他人不在意,唯有聞忠安死死地盯着初棠的空座位。
初棠又擅離職守,上班時間出去,在外賓來的時候還不盡職盡責,這種人有什麼資格當外聯廠的翻譯?
聞忠安內心的不平,初棠完全不知道,她此時正沉默地盯着迎面走來那個男人,爲什麼她總在要進門的時候遇見顧西辭?
“初棠同志,好巧啊!我們又見面了。”
初棠扯出一個商業假笑,“是啊,顧同志好巧,我先回家了!”
巧?
能不巧嗎?
在我家門口碰見我你說巧不巧啊?
說完,初棠迅速開門,閃身進去,“咔擦”一聲落鎖。
聽到初棠鎖門的聲音,顧西辭愣在了原地,他,好像弄巧成拙了?
顧西辭苦笑,小姑娘的警惕心很強,這是好事,對,好事,這樣纔不容易被人騙。
自我催眠了一番,顧西辭也打開他家小院的門進去,他剛纔正好從另一條路回來,看到初棠就想打個招呼,現在想想他的話,好像是有點問題。
嗯,一會兒帶點東西去看看小姑娘吧。
與顧西辭的忐忑不同,初棠回到家,鎖上門,整個人就放鬆下來了。
燒水洗澡,今天一下午都在國營飯店的廚房裏,一身油煙味。
泡完澡之後,初棠整個人更愉悅了,剛準備帶回來的壽司和麪包加熱當晚餐,就聽見傳來了敲門聲。
這個時候,是誰?
不會又是顧西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