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樣可愛的白髮小女孩,正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時不時笨拙的用棉籤沾水在昏迷狀態的男孩脣上擦拭。
早紀放下杯子和棉籤,扭頭看向病房門口。
“渡邊老師。”
早紀的聲音很輕,不過渡邊真吾聽清了。
不過,聽着早紀喊的他這一聲老師,渡邊真吾神色有些落寞。
“早紀……對不起……我或許不適合當老師。”
早紀安安靜靜的看着他。
渡邊真吾站在門口低着頭:“我身爲帶隊老師,卻因爲沒有發現那位委託人隱瞞任務等級,自己只顧專心注意敵人,卻忘了三個學生……”
“結果……結果讓豆納和一雄……”
“我……我不應該當帶隊老師……”
渡邊真吾低着頭,他不知道如何面對自己這位僅存學生的妹妹,身爲中忍的他,其實實力已經接近上忍了。
但他真沒想到這次委託人隱藏任務等級,導致情報差異問題。
雖然已經加快向木葉的支援求助,但還是沒能保下另外兩名學生甚至沒能找到他們兩人的屍體。
他們爲了殺死那名敵方上忍,使用起爆符跟敵人一起自盡了。
而卡卡西能夠活下來的原因,是因爲他的實力本就比另外兩人強,加上年齡太小,被那名敵方中忍稍微輕視了幾分。
而對於卡卡西這位學生,他原本並未與他有過多的交流,因爲他也教不了卡卡西什麼。
又因爲他是旗木白牙之子,渡邊真吾也沒有什麼能教的,加上卡卡西的性子在外又過於冷漠,與他也沒有多少聯繫。
但這不代表,他不會對他負責。
他是他的帶隊老師,無論學生如何,他就應該履行好‘老師’這二字。
渡邊真吾偶然見到過卡卡西帶早紀在木葉閒逛的時刻,他清楚的知道,卡卡西並不是真的過於冷漠,只是他的冷漠是對外的。
卡卡西也偶爾帶早紀參加他們在木葉裏的任務,他們也見識過,卡卡西的另一面。
這段時間下來,衆人的關係早已經不像之前那般生疏。
渡邊真吾本以爲他們這支小隊會慢慢變得更好。
未曾想,這樣一出變故,導致自己的兩名學生身死,一名學生還處於重傷昏迷的狀態。
早紀看着自責的渡邊真吾,輕聲開口道。
“渡邊老師,你不必自責。”
渡邊真吾一愣,從自責的情緒中抽出思緒,看向早紀。
“忍者本就是一個高危險的代名詞,任務的謊報本就是委託人的問題,你何必把一切事情的後果強加於自身。”
早紀一雙藍寶石色的眸子盯着青年的那半邊刀疤。
“當然,你也有錯,你不夠強,你既然想保護好所有的學生,那麼不夠強,便是你的錯。”
“當你夠強的時候,那位委託人謊報任務等級的事不會是讓你們陰陽兩隔的問題,也不會因爲任務等級的謊報導致無法做出相應對策,如果你不想另外兩名學生在死亡後還因爲你如此自責而悲傷,那麼,便振作起來,變強,帶着他們的希望,活下去。”
“渡邊老師,你覺得,他們會不會喜歡看見你如此自責的度過一生?”
渡邊真吾愣愣的看着眼前才僅四歲大的孩子,看着那雙藍寶石色的眸子,渡邊真吾彷彿間看到了豆納和一雄。
“渡邊老師,別難過,我們不怪你,是我們自己實力不行,下輩子我們會好好修煉的。”
“渡邊老師,是我給你丟臉了,你別傷心,你可告訴我,男子漢大丈夫,有淚不輕彈,不就是死了嘛,大不了投胎下輩子唄。”
“老師,我們要走了,你可要好好活着,如果有來世,我們還做你的學生。”
“老師,雖然你是第一次帶隊,但是,在我心裏,你就是最好的老師!”
“老師!再見了!”
“豆納……一雄……”渡邊真吾跪在地上,捂住被悲傷、感動與酸澀情緒灌滿的胸口。
在剛剛那一瞬間,他好像看見了他們兩個向自己告別,聽見了他們對自己說的話。
早紀默默的看着渡邊真吾跪在地上痛哭,那雙眸子依舊處於藍寶石色。
她扭頭看向窗外,兩道忽隱忽現的身影正笑眯眯的朝她揮手告別。
他們的嘴上還在無聲的道謝。
早紀重新看向渡邊真吾,這次,她看見了,看見了渡邊真吾被改變的未來。
沒有再因爲喝酒頹廢,溺死在木葉那條因大雪融化而上漲的河流裏。
他看見了,屬於渡邊真吾新的未來。
未來是可以改變的。
旗木叔叔,我似乎……找到了如何真正改變一個人的未來了。
早紀回頭看向牀上依舊昏迷的卡卡西,輕輕握住他綁着繃帶的手。
此時,松木久琪已經趕過來,她正一臉着急的問渡邊真吾如何了。
早紀的眸子已經恢復成藍紫色,看着松木久琪查看渡邊真吾傷口的動作,輕笑一聲,坐在椅子上開始看書。
她並未注意到卡卡西另一隻手的手指微微動彈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