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禪一番話說完之後。

    衆人皆眉頭緊皺。

    他們互相對視,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疑惑。

    “公子所言,當真聞所未聞。”

    “想要阻攔災禍,用這些當真有效嗎?”

    劉禪點頭道:“自然是有用的。”

    “這災禍在你們的眼中,乃是各種毒入了人體,會影響自身的陰陽平衡,故而纔會引起病症的反應。”

    “不過在我眼中,我卻是將這些災禍看做是動物。”

    “他們其實也像是一個個蛇蟲鼠蟻,只不過沒有辦法用眼睛直接看到罷了。”

    “這些東西只有進入我們體內,憑藉我們的身體血肉,才能夠不斷生長。”

    “倘若沒有了我們的血肉,他們也會餓死。”

    “我所想的方式,便是阻攔這些蛇蟲鼠蟻進入我們的體內。”

    “如此一來,災禍自然斷絕。”

    劉禪看着衆人眼中疑惑不減,有人似乎還明顯有一種嗤之以鼻的神情。

    雖然也曾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

    但他還是不由嘆了口氣。

    這種不同的看待世界的方式之間想要有共同的理解,確實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他也沒想在短時間內做到。

    現如今將這方法說出去,日後若是他們之中有一個人能用到這種手段。

    也應該能造福一方纔對。

    於是他繼續補充道:“當然,僅僅憑藉這種手段還根本不夠。”

    “要從源頭上解決災禍,首先要解決的便是衛生問題。”

    “尤其是暴露在荒野之中的屍首,這些全都是滋養災禍的溫牀。”

    “要麼火燒,要麼掩埋,絕對不能將其棄之不顧。”

    “這些屍體滋養出的蚊蟲,便是傳播災禍的手段之一,同時還會有污染水源的可能。”

    “尋常百姓若是在不知情的狀況下飲用了這種水,其命自危。”

    “另外便是將那些已經染了災禍的病人全都集中起來,讓他們與那些還沒有染疫的人羣分開。”

    “等到這些人的病症都已經消失之後,這災禍自然也就會被治癒。”

    “如若不然的話,就只能一直不斷的傳染下去,最終的結果便是逐漸演變成規模更大的災禍。”

    “到時候再想要去治癒這些病人的話,就不是隨便說說便能做到的了。”

    “而說起治療。”

    “這個就不是我擅長的了。”

    “這種治病的事情還得要看各位先生的手段和能耐。”

    “我今日所說的這些,不過是拋磚引玉,試圖給諸位一點思路。”

    “至於治病的話,據我所知,這世上當有一個人有絕對的把握和能力。”

    “倘若能遇到那位老先生的話,尊其爲仙神,當真是不過分。”

    衆人一聽到劉禪這話。

    心中頓時就來了興趣。

    “不知公子說的是哪位老先生?”

    有人立刻便好奇問道。

    劉禪之前那句話說完其實就有些後悔了。

    他誠然是知道張仲景會取得什麼成就的。

    可問題就在於,他根本就不知道張仲景的傷寒雜病論到底是什麼時候寫出來的。

    現如今完全沒有一點頭緒的情況下。

    貿然說出來的話,真就可能會引起很大的麻煩。

    不過劉禪在心中稍稍權衡了一下之後。

    便直接開口道:“這位老先生便是此前的長沙太守,張仲景。”

    此言一出,衆人臉上便都露出一抹恍然之色。

    倒是那一直在角落中,還戴着斗笠的老漢臉上明顯掠過一抹驚訝之色。

    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在劉禪的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

    有人詢問道:“公子難道見過張仲景?還是說,公子的這些想法,其實就是張太守的想法?”

    此言一出,衆人頓時就更是恍然。

    “這也難怪,公子若是之前就見過張仲景的話,如今有這樣的想法,那也就不足爲奇了。”

    “再怎麼說,公子現如今畢竟也才七歲啊,他一個七歲的孩子,怎麼可能知道這麼多東西,這必是張仲景老爺子想到的法子。”

    “對嘍對嘍!我之前就聽說張仲景老爺子對於這災禍極爲痛恨,立誓要找到解決這災禍的辦法。”

    “聽說後來是辭官隱居了,沒想到現如今竟然是被劉玄德給請出來了嗎?”

    三十幾人匯聚在一起。

    即便是壓低了聲音,悄然耳語,那也是能被旁人聽清楚的。

    況且,這種事情在他們看來本身就沒有什麼好隱祕的。

    劉禪能說出這樣的話,在某種程度上就代表着其實張仲景加入劉備麾下的事情是要被擺在檯面上了。

    他們現在討論一下,自然沒有什麼問題。

    說劉禪的這些想法是來自於張仲景,這也不是什麼看不起劉禪。

    與之相反,這反倒是相當看的上劉禪了。

    一個區區七歲的孩子,就能夠得到張仲景這樣毫無保留的傳授。

    甚至將這些各種各樣的想法盡數說給劉禪來聽。

    這是普通七歲孩子能接受的了的?

    想當年,他們七歲的時候都在幹什麼?

    這差距不是一下就出來了?

    劉禪聽着衆人的議論,他也不以爲忤。

    仔細聽了半晌之後。

    他也確定下來。

    目前這些人確實是很長時間都已經沒有見過張仲景了。

    張仲景也已經隱居許久。

    這段時間應該是他在編纂傷寒雜病論的時候。

    換言之。

    傷寒雜病論的問世,應該就是這幾年的時間了。

    那自己提前說上一句,然後再找個做夢的理由,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吧。

    我一個七歲的小孩,做夢夢到一些比較離譜的,帶有預知性的事情,這也很正常吧?

    得天授嘛。

    家父昭烈帝,你咬我啊?

    敢拿我來切片否?

    “我沒見過張仲景,不過前些日子,夜裏夢境忽有感應。”

    “老先生嘔心瀝血,做醫書一部,名爲傷寒雜病論,乃不世出的醫道經典。”

    “得此醫術,則世間再無災禍肆虐。”

    “老先生醫術之高超,可爲醫聖也!”

    劉禪站直身體,頗爲神棍道。

    一想到在場衆人沒一個能揭穿自己的,這一個“醫聖”的稱號丟出去,絕對能震撼在場衆人的內心。

    到時候想來也能在治療災禍的道路上更上心一點。

    興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話傳出去了,就會真的把那位醫聖給招過來了。

    那就真是太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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