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他身體怎麼樣？沒什麼大問題吧？”
前一刻還面若寒霜的王主任臉色說變就變，發現被護送而出的蔣衛國臉上立馬浮現出滿滿溫柔與心疼的她語氣極度柔和。
“沒什麼大問題，就是身體有些營養不良，再加上飢餓過度纔會…”
“營養不良？飢餓過度？好，很好…”
聽着醫生的講述，王主任臉上的笑容更加溫柔了，其的眼眸中森冷之意卻越發的凌冽，使得原本就並排站在牆角的一行禽獸們不由自主的狠狠打了個冷顫，瞅一眼王主任那怎麼也隱藏不住想要刀人的眼神，一個個嚇只想將腦袋埋入褲襠裏。
易忠海心頭也狠狠一跳，內心再嘆院中羣都是豬隊友的同時不妙的預感已飆升到極致。
“易忠海，你能解釋一下小蔣爲什麼會營養不良麼？我記得他加上雜七雜八的特殊補助每月足有六十斤左右口糧肉票也足有五斤吧？現在他竟然還營養不良？呵呵…易忠海你怎麼說？”
一臉和善的王大媽眯着眼，一句一頓間咬牙切齒邁着沉重步伐踱到面色發苦的易忠海面前。
“這個…”
蠢貨！全都是蠢貨！這件事絕對不能沾到身上，不然的話…
易忠海心中暗罵腦海卻急速轉動。
想要徹底甩脫責任是不行了！那麼也只有…
“哎，這事其實也都怪我。”
重重嘆了口氣，雙眸也適時流露出三分無奈三分落寞三分自責的他深深低垂下腦袋。
“王主任你也知道大院中誰也過的不容易，我本想小蔣每月補助那麼多也喫不完，他們拿一點我也睜隻眼閉隻眼，大家都是鄰里鄰居的只要不太過分也就算了。一開始還好好地，大家下手都有分寸我也就沒有多關注。怎知…哎…都怪我…”
斜眼撇了更是羞愧的其他人一眼，搖了搖頭易忠海嘆息着滿臉自責與頹喪的靠牆緩緩蹲下。
王大媽有些狐疑，但轉念一想開頭幾個月蔣衛國的確好好的，身體出了問題也就是這個月。這般一想易忠海雖然有責任，但關係真的與他不大。正與他所說的，這個年代誰家都過的不容易，蔣衛國身體又有問題，只要鄰居不過分沾點便宜就沾點便宜吧！只要好好對他就行！只是誰知四周都是貪心的，將事情鬧成這樣！
“你…老易啊老易我說你什麼纔好！哎…”
指着易忠海王大媽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重重嘆口氣她只有將惡狠狠的目光投向其他人。
衆多靠牆的禽獸不由再次狠狠打了個冷顫，擔憂害怕中他們也不由有些後悔，正如易忠海所說一開始那幾個月不正挺好的？現在搞成這樣被組織發現了還有他們好？
有那般想的自然也有感覺委屈的。
“王主任王主任~我…我家前不久斷糧，就只從他家借了兩斤棒子麪！我家還打算下個月歸還的。這事可真不能怪在我家頭上啊！要怪就怪賈家！是了！你不知道賈家不是個好東西！小蔣家每月的肉票都被他家拿去了不說，大半糧食也是他們拿走的啊！不僅僅這樣，他家的棒梗還…”
“對對對！賈家纔是壞種！拿小蔣家的糧食不說，喫着小蔣家的肉與糧還欺負小蔣！這次小蔣會來醫院就是因爲賈家的那個混小子做的！”
禽獸就是禽獸。一看到有人帶頭一看到有機會甩脫責任，一個個立馬七嘴八舌指責起賈家的不是。
蹲在牆角的易忠海聽着這些蠢貨的指責他很是無語也很是胃疼。
這件事說大不大，只要大家誠懇點認錯做出一些賠償與保證，這件事也就這般過去了。
可現在你們還拉扯出賈家是生怕事情會太處理的太簡單麼？
賈家那個老虔婆是好相與的？現在你們敢揭他家的不是將責任都推卸給他家，你看她會不會改天去你家掀你家的天花板！
各自思量之際蔣衛國也感覺是自己登場的時候了！
神經病傻子這個人設的確需要繼續經營，但傻的程度卻要控制好。
“賈…賈家…壞。搶…搶我喫的，還…還欺負我…”
在一衆禽獸七嘴八舌指責中，雙眸純粹透徹的蔣衛國上前兩步，歪着頭結結巴巴一地一頓有些怨念的開口。
“！！！”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在場一衆人都不由陷入死寂。
“小…小蔣？！你會說話了？”
王大媽身體一震二震再震，滿是不可置信的雙眸直愣愣的望着蔣衛國。
自從一年前那次事件過後，蔣衛國完全處於癡傻狀態完全言語不能。可現在他竟然能夠開口說話了，這怎麼能讓她不驚訝？這怎麼能夠讓她不驚喜？
“賈…賈家…懷。不…不給我喫的…打我…”
蔣衛國保持呆傻，結巴的重複這一句。
“他…賈家，壞蛋…”
呆傻蔣衛國表示，我是傻子，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就知道賈家是壞蛋。
“對對。賈家是壞蛋。是壞蛋。”
可不是！拿了蔣衛國家的東西不感恩不說，還讓人欺負他！這不是壞蛋是什麼？
懷的連原本都變癡傻的蔣衛國都清醒的明白了他家是壞蛋了！他賈家不壞誰壞？
看着重複賈家是壞蛋的蔣衛國，王大媽連同一旁的醫生護士都異常的心酸。
“小蔣，來來，你還知道些什麼你說？王大媽爲你做主。”
抹去眼角不知是憤怒還是驚喜的淚水，牽起蔣衛國的雙手王大媽小心翼翼開口，一旁的醫生與護士也帶着好奇側耳傾聽。
“壞蛋，偷…肉，糧。我窩頭，沒喫…餓…”
傻子蔣完美演繹自身身份呆萌又委屈語無倫次。
“啊！對了！是了是了！我都忘記小蔣你餓了。走走，我請小蔣你喫飯去。你放心，那些敢欺負你的壞蛋我絕對不會放過的。絕對的…”
王大媽有些失望，她還以爲蔣衛國經過這一番刺激已經完全清醒不再傻了。可轉念間又釋然，這個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原本醫生說好的可能渺茫，現在能夠恢復如此已經算是奇蹟了。
雖然現在蔣衛國看樣子腦子依舊不知名好使，但無論怎麼說至少擁有五六歲孩子的思考能力也會說話了。
這般下去多過些年能夠恢復如同常人也說不定？
帶着這般想法，心中有所期盼的王大媽也沒有理會其他人，與醫生一番商量過後徑直拉着一聽到喫就雙眸發光，憨憨笑着笨笨跳跳很是開心的蔣衛國朝着國營飯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