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嶼白的眼睛忽閃忽閃,遲遲沒有動靜。

    就在時鈺想要一巴掌拍死這個不知好歹的男人時,他終於動了!

    “我還以爲,你不喜歡我。”

    男人有力的雙臂像是最牢固的禁錮,將時鈺困在自己懷中,“我不是在做夢吧?”

    時鈺也沒想到,兩人確定關係的場面如此的戲劇性,甚至和浪漫沾不上關係。

    雖然沒喫過豬肉,但是她見過豬跑啊!

    其他人表白不都是,在兩人心意相投的時候,心照不宣地互相表白?

    怎麼到了她這裏,兩個人像是同極相斥的磁鐵,死活對不上腦回路?

    甚至還要以近乎悲壯,犧牲形象的方式,換取一個開誠佈公的機會?

    時鈺看了看地上的娃娃,又低頭看了看時嶼白的鞋,小金絲雀冷哼一聲,擡腳踩了上去。

    他傻愣愣的金主還在自我感動,“你是爲了讓我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夢嗎?”

    時鈺只是笑笑,一句話都不說。

    內心卻已經全是消音詞:x的,xx的,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爲什麼要鼓足勇氣和一個戀愛腦拍拖啊!他看起來真的很不聰明!我踹他明明是爲了泄憤,人怎麼可以自我攻略到這種地步?

    良久的沉默過後,兩個人終於想起了網上的風言風語。

    時嶼白作爲大老闆,在他沒有發話的情況下,公關團隊也只敢做一些壓熱搜,撤詞條的操作。

    畢竟小黑打過招呼,他超愛!

    萬一自己這邊澄清闢謠了,轉頭被這個戀愛腦背刺,淪爲笑柄不說,還有可能獎金不保!

    “所以,我可以公開嗎?”

    時鈺沉思,“不好吧?”

    一生要強的華國女人,不想在自己事業還沒有起步的時候讓戀情阻礙了自己的發展。

    以後大家提起一棵樹,會想起什麼?

    是她極低的素質和精神病院長一樣的發言,還是她那祖墳冒青煙才能遇到的患有眼疾的影帝男朋友?

    不管是哪個,好像都和她的身份無關。

    時鈺咬牙切齒,自己是個作者吧?

    自己應該是個作者沒錯吧?

    十年寫文無人知,一朝仿真娃娃天下聞!

    她羞愧地捂住臉,要不,嘎了算了!

    重開吧!

    恰巧此時,雲桃的消息接踵而至,剛下戲的她在劇組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自己上網一看才發現時鈺遭受了怎樣的網絡暴力!急的小白花都差點爆粗!一雙手,一個手機,飛揚的手指差點搓出火星子,以一分鐘一百字的速度噠噠噠着,最後還覺得打字不夠快,直接一通語音電話打了進來。

    時鈺剛一接通,就聽到她慌張的聲音,“阿鈺姐姐,我看到熱搜了,你別害怕!我立刻給你澄清。”

    時鈺額了一聲,主要這娃娃的事...它是真實存在的啊!

    怎麼澄清?

    “要不,我說是我送你的?”

    時鈺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大可不必。”這種自殺式的澄清,究竟是怎麼想出來的?

    時鈺想不明白,雲桃這個小腦袋瓜子是怎麼長的。

    她笑了笑,“沒事,我自有辦法。”

    雲桃也不問是什麼辦法,只是盲目相信阿鈺姐姐,立刻崇拜地吹起了彩虹屁,“我就知道阿鈺姐姐聰明!但是如果你有什麼可以用得到我的地方,一定要知會我!”

    “好的,你先好好拍戲!”

    時鈺安撫過雲桃,又轉頭看向桌上的影視化合同。

    之前寫商戰劇情時她有學習過一些相關知識,事以密成。

    當一個還沒有簽字蓋章的合同在走完所有流程前就被公佈於衆,她就平白多了無數個隱藏在黑暗裏的競爭者

    他們聽聞風聲,便會以更低的價格,更對口的劇本,去打動這個導演。

    時鈺撓撓頭,雖然也沒有很想籤,但是總感覺浪費了時嶼白的心血不免有些內疚。

    “我叫了客房經理,”時嶼白抓住她的手,簡單直接地中斷她焦慮的動作,“讓她來給個說法。”

    時鈺也不是傻白甜,她一想到自己回來後倒頭就睡的心大表現就不由得一陣後怕。

    萬一這個潛入自己房間的人趁機在牀上放上大頭針等銳器,那恐怕現在的自己就無法悠閒地坐在這裏長吁短嘆了。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上天給了她當頭一棒,卻也一定程度上給了她庇佑。

    不到五分鐘,昨天剛見過的客房經理便帶着一個低着頭的小姑娘上門致歉。

    其實最開始,這都是一個誤會。

    工作時走神的客房保潔忽略了時鈺房間亮起的“不需要清理”的燈,直接用萬能卡刷開了房門。

    本想着像其他房間一樣打掃一番,卻在看見地上的等比例充氣娃娃後嚇了一大跳。

    畢竟時嶼白的國民度擺在這裏,上至六十歲老奶奶,下至幼兒園小朋友,都是他的粉絲羣體,更別提保潔小妹這種正值青春的姑娘了。

    莫名其妙的正義感讓她選擇了曝光自己的所見所聞,可是同時卻也違反了職業道德。

    “對不起,時女士,時先生。這是我監管不當所犯下的錯誤,我們會盡可能地賠償您的損失,並真誠地道歉。”

    跟在客房經理身後的小姑娘低着頭,不言不語。

    看着模樣不過二十歲出頭,是剛踏入社會的模樣,她哆哆嗦嗦了一陣,勉強擠出一句,“對不起。”

    聲音軟綿綿的,不仔細聽根本分辨不出她說的什麼。

    “這就是你的真誠?”時嶼白嚴肅起來,模樣很是嚇人。

    就連時鈺都抖了一下,用訝異的眼神撇了他一樣。

    搞什麼,這男人發火的時候芥末帥!

    時鈺:哥哥罵我!

    時嶼白卻在注意到時鈺的表情後,放低了聲線,強迫自己溫柔幾分,別嚇壞了剛拐到手的女朋友。

    他甚至還當着兩個陌生人的面牽起時鈺的手,安慰似地捏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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