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懷中藏嬌 >第39章:車禍
    沈擎蒼幾乎是瞬間跑到樂櫻面前,手指觸碰到她的身體的一瞬間,樂櫻忽然開始尖叫!

    “滾!走開!!不要碰我——!”

    沈擎蒼怔愣片刻,看着她完全沒有對焦的眼神,這才意識到,她將他認作了那個對她不軌的醉漢。

    他的心裏泛起一陣悶疼,沉默地承受着她無助的踢打。

    直到她的力氣喪盡,慢慢弱了下來。

    沈擎蒼撥開她的頭髮別在耳後,捧起她的臉,直視她的眼睛。

    “看着我,樂櫻,看着我——”他說:“我是擎蒼哥哥,你別怕。”

    頃刻間,樂櫻的眼神緩緩對焦,一潭死水的眼眸裏,慢慢泛起溫度。

    就像晨曦的光衝破雲層,她的眼裏也終於有了光亮。

    只是下一秒,她清澈的眼裏涌進波瀾,晶瑩的淚水就像剔透明亮的珍珠,一滴一滴落下,倒影在他的眼中。

    樂櫻深深呼吸了兩下,終於閉上眼睛。

    任由眼淚肆意流淌。

    沈擎蒼垂眸,脫下身上的外套,輕輕蓋在樂櫻身上,隨後伸出手抱起她。

    他的臉色難看至極,只是看了一眼那個被人控制後清醒了幾分的男人,男人便覺得渾身顫慄,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他真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便要了他的性命。

    沈擎蒼收回視線,眼神直視前方,對着顧星巖道:

    “剩下的事,你處理好。”

    顧星巖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

    驅車前往醫院的途中,沈擎蒼好幾次去探樂櫻的呼吸。

    她的呼吸太淺太輕,讓他覺得彷彿下一秒,她就要從他身邊消散一樣。

    她看上去沒有什麼明顯的外傷,除了臉頰上的掌印。

    沈擎蒼垂眸仔細觀察一番,掌印不大,指印很細,看着不像那個男人的手。

    他忽然眉目一擰。

    她什麼時候被女人打的?

    再想起在他趕她走之前,她也失去控制的和那個叫娜娜的女人動手。

    只是那時她的臉頰被陰暗遮蔽,他完全沒有看到這個掌印。

    他的心忽然狠狠一疼!

    是他趕她走的,是他聽信了別人的挑撥,傷害她的!

    他捏緊了抱着她的手,樂櫻有些喫痛,昏迷中微微皺了皺眉,沈擎蒼又倏地鬆開,伸出手,撫平了她眉間的褶皺。

    忽然,他聽見懷中的人似是在喃喃說些什麼。

    他俯下身去仔細聽。

    她閉着眼,卻仍然不停地流淚。

    “我不是……不是小姐。”

    ……

    樂櫻醒來的時候,在一間奢華精緻的臥室。

    手背輸着液,旁邊還有一臺身體指標檢測儀,正發出輕微的響聲。

    而在她的牀榻右側,沈擎蒼正趴在她的身旁休息。

    即便在睡夢中,他也依然皺着眉,好像從來沒有什麼值得他開心的事。

    樂櫻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外面天色已然大亮。

    他就這樣……守了她整整一夜嗎?

    她想要坐起來,檢測儀忽然響起,她被嚇到了,一動也不敢動。

    身旁的人也瞬間驚醒過來,剛睡醒的眼神中沒有那麼多狠厲,眼眸裏若隱若現的棕色讓他看上去很溫柔。

    他看着臉色還是有些蒼白的樂櫻,沉聲開口:“有沒有不舒服?”

    樂櫻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沈擎蒼卻很警覺,靠近她幾分:“不要騙我。”

    樂櫻不想看他,別過眼,可是他卻不允許她的躲避,控制好力度捏住她的下巴,逼她面對着他。

    “樂櫻,一切都過去了,那個人不會再傷害你了。”

    樂櫻終於忍不住。

    她看着他,不自覺笑起來。

    “不會再傷害我?”她笑着說:“傷害我最多的人,不就是你嗎?”

    在那樣的環境下,放任她一個人離開,不就是他允許的嗎?

    沈擎蒼喉結一動,一言不發。

    良久,他鬆開她。

    “告訴我,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沈少說了,都過去了,”她的脖子直直的,彷彿在維護着自己僅剩的一點自尊:“只是希望沈少下次派來的老師,不要只會用些將人鎖在衛生間裏的齷齪伎倆!這些,我學不來,也不想學。”

    沈擎蒼垂下眸來,淡淡道:“我知道了,我會處理。”

    “沈少還是先把我處理掉吧。”

    “樂櫻!”

    他忽然擡起頭來,棱角分明的臉寫滿怒容,音色緊繃。

    而樂櫻依然倔強地擡起頭和他對視,不肯有半步退讓。

    他知道,昨天晚上的她,已經是忍耐到極致。

    昔日萬千寵愛的千金,被他們當做風月場所的小姐,這份屈辱,她不會忘,他更不會。

    半晌,沈擎蒼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病房門被敲響,沈擎蒼淡聲道:“進來。”

    江回走進來:“沈少,護士長已經清理好樂先生的身體,可以進去探視了。”

    樂櫻猛地一怔!

    原來,她所在的地方,就是沈氏財團旗下的私人醫院!

    她的父親,就住在她的對面!

    她趕緊下了牀,想也沒想便往門外衝去,忘記了自己還在輸着液,針頭還紮在皮膚裏,這樣一拉扯,樂櫻痛得眼淚瞬間流了出來。

    沈擎蒼抓住她的手腕,看着她的手背正涓涓浸出鮮血,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他躺得好好的,不會動也不會跑,你急什麼!”

    “沈少,我想去看看我爸,我求你了,讓我去……”

    “閉嘴。”

    他按住她坐下,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仔細爲她拔出針頭,又拿出抽屜裏的紗布包紮好。

    他就這樣低着頭坐在她面前,捧着她的手。

    恍惚之中,她有一種他在爲自己戴上戒指的錯覺。

    她怔怔的,一動也不動。

    沈擎蒼包紮完畢,站起來,看着她出神的模樣,皺了皺眉。

    “剛纔急得跟什麼似的,現在又在發什麼呆?”

    樂櫻垂下眸站起來,看了他一眼,便急急跑了出去。

    見到父親的一瞬間,樂櫻雙腿發軟,倚靠在牆上。

    緩了幾秒鐘,她徐徐走到父親身旁。

    他安靜的躺着,就好像熟睡了一般。

    呼吸均勻,面容乾淨,衣着整潔,蓋着的被子也透露着淡淡的洗衣液的清香。

    看得出來,他被照顧得很好。

    樂櫻鼻子一酸。

    她閉上眼睛,想象着自己還是許多年前的小女孩。

    而父親只是睡着了,等他午休醒來,就會帶着她去山上放風箏,把她架在他的脖子上,看着遠方的風景。

    身後有人走過來。

    樂櫻睜開眼。

    她的聲音輕輕的,帶着些許哭腔:

    “沈少,謝謝。”

    謝謝他在父親對他做了那些事之後,仍然沒有痛下殺手。

    謝謝他保住父親一條命。

    謝謝他給了她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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