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將自己整個人都蒙在被子裏,不知是不是她們的錯覺,總覺得霍嶠的被子蓋住的是兩個人。
雖然這兩日她們和霍嶠相處得還算和諧融洽,但關係依舊是不冷不熱的。
所以即便心生疑慮,也沒有出聲詢問。
霍嶠幾乎是蜷縮在男人懷裏,後背緊貼男人的胸膛,然而她卻毫無所覺,注意力都在三位室友的身上。
他們應該沒被發現吧?
被子裏很暗,謝嶼洲卻能感覺到女孩的緊張。
搭在那截纖細腰肢上的手漫不經心地輕捏,霍嶠癢得瑟縮了一下,差點驚呼出聲。
她猛地扭過頭,圓潤黑亮的杏眸瞪着男人,無聲地詢問:你幹什麼?
女孩穿的浴袍是綢緞的,薄薄的一塊布料下是更爲柔滑的肌膚。
謝嶼洲的手掌就像焊在她的腰上一般,穩穩當當,沒有一絲想要拿開的打算。
霍嶠又不敢有太大弧度的動作,以免被室友察覺到不對勁。
只能用那雙泛着些許水光的眸子警告男人別再亂動。
有室友打開了水龍頭,在嘩嘩嘩的水聲中,謝嶼洲貼近霍嶠的耳邊低語:“太黑了,看不見。”
霍嶠惱羞成怒,胡說!你明明就看見了!
還能行動自如的手朝後伸去,想要將男人推開一些。
狹窄的空間內,五感都被放大了。
再加上霍嶠總有種揹着室友偷情的感覺,就更加心跳如鼓。
她也不知道自己按到男人的什麼部位,只覺耳邊的呼吸聲加重了幾分。
柔嫩的小手被男人制止。
沙啞的嗓音酥酥癢癢地鑽入她的耳內:“適可而止,謝太太。”
霍嶠茫然地眨了眨眼,她什麼都沒做啊。
幾縷光線透過被子的縫隙鑽進來,足夠讓人視物。
水聲停了,室友正在聊天。
霍嶠在心裏琢磨着待會兒謝嶼洲該怎麼離開,一隻修長白淨的手指忽然悄無聲息地順着她的腰線下移,微涼的指腹與溫熱的肌膚之間再無阻隔。
被刺激得一顫的霍嶠趕忙抓住那隻存在感極強的手,忍無可忍地轉身面對男人。
牀板隨着她的翻身而發出了輕微的咯吱聲。
但都被室友說話的聲音蓋了過去。
女孩沐浴後的軀體散發着淡淡的清香,柔軟甜美的脣就近在咫尺。
霍嶠揪住男人的衣服,咬牙切齒地小聲道:“你不準再碰我!”
謝嶼洲那張俊美如斯的面容在暗淡的光線下依舊完美得令人找不出任何瑕疵,霍嶠眼前就是男人微凸的喉結。
興許是在被子裏悶得太久了,霍嶠莫名覺得大腦的運轉變得滯緩起來。
就像生了鏽的齒輪一般。
霍嶠忽然想起曾經看過的一個帖子——
不要輕易摸男生的喉結。
霍嶠一邊想着爲什麼不能摸,一邊伸手觸上男人的喉結。
有些硬。
能明顯地感受到喉骨的存在。
霍嶠用手指摩挲了兩下這塊男人特有的凸起,覺得也沒什麼嘛。
爲什麼樓主說不能摸?
下一瞬,後腦勺被一隻蒼白的大手扣住,顏色薄淡的脣毫無預兆地貼近,不留一絲縫隙。
霍嶠瞳孔猛地緊縮,完全沒想到男人會突然親她。
這是霍嶠清醒時的第一個吻。
淺淡的藥香霸道而強勢地佔據着她紊亂的呼吸。
霍嶠想要推開男人,可她剛有動作,長度一米八寬度卻只有0.9米的小牀就猝不及防地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這突兀的動靜使得交談的三位室友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霍嶠的牀鋪上鼓鼓囊囊的,完全就像是躺了兩個人的樣子。
見霍嶠那邊恢復了平靜,三人便收回了視線。
深入其中的吻終於結束,霍嶠的嘴脣被滋潤得水光泛泛,杏眸懵懵懂懂。
瞧着女孩這副模樣,謝嶼洲指尖微動,輕輕捏住女孩平滑光潔的下巴,微垂頭,在那張水潤的脣瓣印下淡若蜻蜓點水的一吻。
霍嶠終於回魂,像個鵪鶉似的又往被子裏縮了縮。
她怎麼能這麼沒出息?
居然沉迷在了男人的美色當中。
以至於被對方勾得神魂顛倒,迷迷糊糊地咬了對方一口。
光線太暗了,霍嶠看不到男人的嘴脣是什麼樣的。
但她當時確實嚐到了一股似鐵鏽的血腥味。
伸出手在牀上摸摸索索,霍嶠終於摸到了自己的手機。
屏幕亮起,霍嶠擡眸便看到了男人被屏幕光照亮的蒼白俊顏。
同時也看到了對方被咬破的嘴脣。
霍嶠:“……”
她在手機上打字,然後將屏幕面向男人:[你嘴脣沒事吧?]
明明兩人就在一個被窩裏,卻礙於環境的特殊,只能用此方式進行交流。
謝嶼洲直接在她打出的字下一行接着敲打:[謝太太牙口不錯。]
霍嶠沉默地打字:[還不是因爲你嚇了我一跳。]
謝嶼洲回:[下次改正。]
霍嶠:[嗯。]
瞧見手機上的時間,霍嶠再次敲敲打打:[你等會兒怎麼離開?]
宿舍樓是有門禁的,晚上十點半就關門了。
而現在已經快九點了。
霍嶠思考着該怎麼把她的三位室友騙出宿舍,謝嶼洲卻好整以暇地躺着,一副準備入睡的模樣。
霍嶠:“?”
什麼意思?
謝嶼洲不會打算在她這裏睡覺吧?
男人雖然身形瘦削,但畢竟身高腿長,窩在她這張又小又窄的牀上真的舒服嗎?
她瘋狂打字:[五爺,是家裏的兩米大牀不香嗎?]
爲什麼非要和她擠在宿舍的小牀上啊?
謝嶼洲神色不變:[嗯。我喜歡謝太太睡的小牀。]
被子和牀墊都是曬過的,還散發着獨屬於女孩身上的淡淡清香。
霍嶠試圖打消男人留下來的想法:[五爺,我睡的這張牀太硬了,您身體病弱,肯定會睡不舒服的,還是回去睡吧。]
謝嶼洲將她摟在懷裏,貼着她耳朵懶聲道:“不硬,很軟。”
霍嶠:“……”
總覺得這句話有哪裏不對。
她再接再厲:[就算牀板不硬,可您不覺得這牀太小了嗎?你腿都伸不直,很難受的。]
看着女孩認真打字的模樣,謝嶼洲心神微動,忽然垂眸在女孩薄薄的眼皮親了一下。
把她打的那些字刪掉,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條斯理地在屏幕上點了點:[謝太太是想讓我現在掀開被子嗎?]
眼見男人要去扯被角,霍嶠忙不慌地阻止他,連連搖頭。
不行。
謝嶼洲要是現在掀開被子出去,那就更說不清了!
好看的眉眼輕挑,手機被懟到她面前。
只見備忘錄上寫着:[那我能留在這裏睡了嗎?]
霍嶠:“……”
她敢說不能嗎?
室友也陸陸續續地上牀休息了,燈光熄滅後,整個宿舍便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
霍嶠終於能夠從被子裏鑽出來透透氣了。
謝嶼洲呼吸平衡,似乎已經睡着了。
鴉羽般的睫毛蓋住了那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五官輪廓分明,無一處不精緻得令人感嘆造物主的偏心。
霍嶠只是個普通人,這麼一個極品妖孽躺在她身邊,她真的很難做到坐懷不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