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的貓貓狗狗還在叫喚，但聲音小了下去，隱隱約約可以聽見蟲鳴。
他看向旁邊的男生，像是兄弟之間的解悶聊天：“你和你女朋友怎麼啦？”
男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同性間說話往往放得開。
他很自然地點了一支菸：“還能有什麼，她看見我的手機信息，就開始鬧騰了唄，什麼臭脾氣。”
男生哼了一聲：“慣的她。”
黑羽快鬥蹙眉，把外套的領口攏了攏，拉鍊往上拉了拉：“你們在一起多長時間了？感覺你們對彼此都很熟悉。”
男生眼皮一翻，掐指算算：“兩年多，將近三年了吧。”
他又給快鬥遞了一根菸：“來一根？”
快鬥輕輕用手推開了，又重複一次：“我不抽菸。”
“真不抽？”男生訝異地挑眉，“我以爲剛纔你是因爲女朋友在場，所以才騙她說不抽的。”
快鬥反問：“我爲什麼要騙她？”
“很多事情，不騙不行。”男生眯了眯眼睛，一副參破天機的表情，他問，“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黑羽快鬥猶豫了一下，淡然應聲：“剛在一起。”
“那正常。”男生聳聳肩，“等你倆待久了，你就明白我的感受了。”
快鬥猜到了男生意有所指：“怎麼？”
“一開始我跟她談戀愛的時候，我也都處處讓着她，想盡辦法哄她開心，她也很快接受了我的追求，我們玩得也挺愉快。”
男生言之鑿鑿，一副很惋惜的樣子，“但是後來，我逐漸發現我其實並不喜歡她，她太野了，既抽菸又喝酒，經常想到哪出是哪出。”
黑羽快鬥沒吭聲，他沉吟片刻，疑惑發問：“既然不喜歡，那你最初爲什麼追她呢？”
“因爲我當時覺得她性格活潑開放啊，跟誰都能玩得來。”男生也奇怪對方爲什麼會問這種無厘頭的問題，“我覺得她的思想應該也前衛活躍，不像那種古板呆愣不讓碰的女生。”
黑羽快鬥抿脣，神色微變。
男生搖搖頭，“但是吧，我現在發現自己還是喜歡溫柔的中規中矩的傳統姑娘。”
男生話鋒一轉，“還是你的女朋友好，不抽菸不喝酒，看起來乖乖的，安靜又體貼，還聽你的話。”
黑羽快鬥驀地笑了，但他眼尾上挑，昏暗的夜色中，下頜線條鋒利而流暢。
他的笑容有些諷刺的意味：“那你看錯了。挽翎她並不乖，也不聽我的話。”
快鬥不經意地瞥了對方一眼：“你知道嗎？我剛認識她的時候，她並不長這樣。”
男生很理解：“我明白，你剛認識她那會兒，她肯定比現在漂亮對吧？我也一樣，追人的時候帶着濾鏡，以爲對方是女神下凡，可惜相處時間久了，濾鏡就碎了。”
“剛認識的時候，她確實很漂亮。”黑羽快鬥溫聲道，似乎認可男生的言論。
他擡眼，把目光投向山間，遠處的樹林隱隱綽綽。
“但美貌是她身上最微不足道的優點。”
男生怔愣，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少年的眼裏掠過一絲暗光，他告訴旁邊的男生：“你說這麼多，究其原因，不是她變了，而是你厭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