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專心致志的時候,就體會不到時間流逝,在綁匪的意識中,時間不過過了片刻,他們已經左拐彎繞來到了一處略顯空曠的地帶。
前面三個人停了下來,那個名叫水伯的率先上了車,蟲牙惡狠狠瞪了夢師一眼,也一躍而上,還狠狠摔上了車門,發出震天響的哐當聲。
夢師臉色黑了黑,深深吸了一口氣,看樣子是在壓下自己心中的怒火,然後也從另一側的車門上了車。
綁匪有些惶恐地跟了上去,小心翼翼的拉開車門,大致掃了一下里面的佈局,便踮着腳縮到了角落裏,連關車門時都輕手輕腳的,生怕發出了什麼聲響,惹怒了這幾個人。
這輛車外表看起來十分普通,內裏卻別有洞天。
不僅空間巨大,而且裝潢豪華,甚至在裏面放了紅酒櫃和冰箱。
綁匪自認爲自己也算是享受過生活的人了,但也沒料到這三人只不過是外出逃跑,也要開這樣的車子。
“開車。”
水伯擡手敲了敲擋板,前面的司機應該是聽到了信號,十分順滑的啓動,平穩的上了路。
綁匪有些佩服司機的技術,畢竟這片可都是山路,地形崎嶇不平,三步一坡,五步一坑,也不知道司機是在哪裏學的,竟然能讓車開得這麼平穩,若不是他就在這山林中穿梭過,他也不相信,此時正開在山林中。
但他不敢多言,也不敢多看,學着之前那樣,拼命把自己塞在車輛的角落中,心中默默唸着:“不要注意到我,不要注意到我。”
可惜天不遂人願。
蟲牙似乎因爲之前吃了癟,此時心中憋着火,勢必要從夢師身上找回場子來。
但是之前水伯已經發過話了,他想要在回到組織前針對夢師是不可能的了。
蟲牙雖然脾氣暴躁,但並不是缺腦子的蠢貨。
他眼珠子轉了一圈兒,好巧不巧掃到了縮在角落裏的綁匪。
蟲牙臉上露出個惡意滿滿的笑容來。
“喲,我還沒見過這麼膽小的老鼠。”
“怎麼,連頭都不敢擡起來嗎?”
夢師淡淡的回答道:“總之最近不是缺人手嗎。順便把他帶回去補充一下人頭。”
聞言,蟲牙笑得更開了,甚至興奮的拍着巴掌。
“夢師,幾天不見,你的眼珠子是泡在硫酸池裏了嗎,是不是已經好賴不分了。”
“怎麼連這麼明顯的劣等品也想收入組織內,真是對組織莫大的侮辱啊。”
“不過是挑個小雜兵,能用就行。”
夢師懶得反駁。
蟲牙卻不依不饒,嘴裏哼笑着:“我就知道,以你的審美水平,也就只能找到這麼次的貨了……”
水伯見他說的不成樣子,瞪了他一眼,蟲牙後面的聲音明顯小了下去,卻還是頑強的說完了。
夢師也明顯被他挑起了火氣,不過他還是有些忌憚在場的水伯,因此並沒有出言反擊,只是偏過頭,閉上眼睛,眼不見爲淨。
蟲牙看他這個樣子,志得意滿的哼了一聲,想來是高興自己贏了一局。
出了一口氣蟲牙接下來再沒做什麼妖,夢師則是懶的開口跟他說話,於是接下來的路程中,車內陷入了寂靜,只能聽到幾道輕輕的呼吸聲。【1】【6】【6】【小】【說】
或許是到了目的地,車輛開始減速,然後緩緩地滑行,輕巧的停在了目的地上。
一直靠在車窗上閉目養神的夢師,睜開眼往外看了一眼。
他有些驚訝的挑起來一邊眉毛,“組織新開設的據點?怎麼這麼冷清。”
“一個暫時的補給站而已。”
水伯冷淡的回答道。
“執法隊那些看門狗在後面跟的太緊了,我們不能把他們帶到離得近的據點,只能拿些補給,多兜幾個圈子,繞暈他們之後去往更遠的據點。”
“說的也是,執法隊那些東西,就像是吸血的水蛭一般,一旦見到目標就不撒口,實在是纏人極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妙的經歷,夢師皺了皺眉毛,十分贊同的頷首道。
這次就算連一直跟夢師作對師作對的蟲牙,都沒跟他唱反調,反而默認了這一事實。
“喂,夢師,我懶得動彈了,那你帶着這個小老鼠下去取點兒東西,也算是有點兒用處。”
蟲牙往後半仰着,舒舒服服的靠在椅背上,大大咧咧的說道。
夢師不太喜歡他口中的命令語氣,但是,他擡眼一看,就知道水伯其實也贊成這樣做,加上他自己也不想下車動彈,便懶的反駁。
夢師擡手指了指綁匪,“你下去一趟。”
“裏面已經放好了補給的包裹,給你五分鐘,速去速回。”
“是,是!”
綁匪慌忙點頭答應,打開車門便竄了出去,一頭扎進了那個補給站。
綁匪離開後,原本各自爲營的三個人突然對視了一眼,車內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氣氛當中。
蟲牙最先笑出聲來,一掃之前臉上的暴躁和兇惡,此時的笑容反而陽光開朗極了。
“喂,兄弟,之前配合的不錯啊,你之前哪個隊的,我怎麼好像沒在駐地裏見過你?”
夢師看他這個樣子,無奈的笑了笑,不過並不像之前神經質的笑容,反而溫和極了,讓人一看便如沐春風,覺得笑容的主人是個翩翩君子。
“我之前一直在各地飛,忙着出任務,兄弟你要是一直待在駐地,估計不認得我。”
“原來如此,我新加入執法隊不久,還沒出過外派任務呢,大多數時間都待在基地裏,怪不得看你臉生。”
蟲牙砸了下拳頭,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
不過接下來他又笑起來了,露出了一枚有些尖尖的虎牙,讓他看上去更爲可愛了些。
“沒關係嘛,反正現在大家都待在這個新任務裏,不管之前陌不陌生,這之後估計是要熟悉的不得了了。”
說到此處,蟲牙還有些興奮,忍不住伸出手指比了個“一”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