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錢家還是葉家的走狗……不過按照錢家老爺子謹小慎微且狠辣的性格，多半是他了，也好，可以試試如今的實力在什麼程度。”
陳夜估摸着此地到山下的距離。
其實金烏山不高，所以距離山下不算很遠，山上山下都有光源，黑暗裏那些東西格外懼怕光，並沒有在周遭出現。
陳夜乾脆直奔山下，如同一隻隱藏在黑暗裏的獵豹，悄無聲息接近兩隻獵物。
其中一個感知也算靈敏，竟然察覺到了陳夜的蹤跡，猛地回頭，緊緊盯着黑暗處。
“誰？”
陳夜冷笑一聲走出來，平靜看着他。
那人臉上露出獰笑：“陳夜！這下子看你怎麼跑？”
“誰說我要跑了？”
另外一人聽到動靜，飛奔而來，看向陳夜的眼神中，有躲閃。
兩個人陳夜都見過，都是錢家的護院，一個叫做錢任，一個叫做錢宇天，都是後天巔峯修爲。
在看到第二個人的時候，陳夜臉上帶着不可思議。
他怎麼也想不到，錢宇天會出現在這裏追殺他！
“天哥？”
錢宇天神色冷漠：“陳夜，我是錢家的人。”
“我陳夜自問待你如親兄弟，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錢家人？可笑！去年你娘生病的時候，他錢家管你了麼？沒有！”
陳夜說到這，青筋暴起，可見他此時內心的波濤。
“你求遍所有人，有人理會你了麼？”
“最後是我陳夜，哪怕當日遊魂暴動，也冒死出城，從金烏山給你娘採回藥來！”
錢宇天神色平靜，“多說無益，你既然不想看到這一幕，那錢家要你死，你乖乖去死就好了呀！爲什麼要出現這裏？”
“呵呵……”陳夜氣極反笑，他算是看透了。
既然撕破了臉，整個臨淵城都要他陳夜死，那就來看看吧！
最後死的人會是誰！
錢任露出獰笑：“天哥，他早已經是死人一個！何必跟他廢話？這事兒辦成了，咱的前途就徹底平坦了！”
錢宇天點點頭，臉色扭曲：
“待會下手痛快點！”
錢任猛地踏步：
“哼，不過是個無法吸收靈氣的廢物！看我把他廢了！”
錢宇天提醒道：“小心。”
雖說如此，但是錢宇天仍舊選擇了旁觀，畢竟書院那位既然開口了，那麼就不會錯，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陳夜能在黑暗中存活下來，但就算如此，也至多不過是個後天境。
翻不了天！
陳夜從剛開始，就一言不發看着錢任。
恩斷義絕，那便殺！
錢任擡手間一拳轟出，這一拳直奔陳夜的面門，速度極快，若是放在以前，陳夜對付兩個後天巔峯，確實很棘手。
如今？
“太慢了……”
陳夜面無表情擡起手，輕而易舉抓住了錢任的拳頭，繼而猛地一折，咔嚓一聲響起。
“啊！”
錢任的慘叫在黑暗中蔓延
恐懼、震驚、退縮……種種表情聚集在錢任蒼白的臉上，他不斷往後抽手，可是往日的身份，讓他仍舊不敢相信這一切，怒罵着想要擺脫陳夜的手掌。
“賤種，沒想到你還有幾分氣力，我警告你，我可是錢家的人，若你乖乖就範，你還能留個全屍，否則……”
陳夜將其整條手臂擰成麻花。
此時錢任才意識到，如今的陳夜已然今非昔比，不敢置信道：“你……你是先天境！”
陳夜壓根就沒心情理會這個蠢貨，不等他求饒，直接擡手再來一拳，洞穿錢任的心臟。
就像捏死一隻雞。
旁觀的錢宇天，下意識舔了舔嘴脣。
陳夜收回手，甩乾鮮血。
森冷的雙眸，在黑暗中泛起寒光。
這一幕讓錢宇天的眸子裏只有無盡的恐懼，瘋狂往後退：“陳夜我錯了！我不該來這裏的！都是他們逼我的！”
“錯了？”陳夜呵呵笑起來。
“你還記得吧？那年過年，是我娘把挨餓受凍的你接回家，給你飯喫，不然你早就餓死街頭了！”
錢宇天眼神帶着莫大恐懼，直接跪在地上，止不住磕頭。
十年前，陳夜失去雙親的第一個冬天，確實是錢王氏把他帶回了家裏，給了陳夜兩個白麪饅頭，這才讓他熬過了那幾天，纔有後來他加入採藥隊，勉強活了下來。
也正是因爲這兩個白麪饅頭，陳夜這麼些年來，對錢王氏一家，都懷抱感恩，豁出命去給她採藥！
看到陳夜猶豫，錢宇天連忙道：“我娘就我這麼一個兒子，求你看在我孃的面子上，把我當個屁給放了吧。”
陳夜深吸一口氣，問道：“錢靈兒突破先天境了麼？”
“對，據說聖武宗已經內定小姐作爲外門弟子了，那位葉公子更是突破了築基境，昨天晚上已經跟着聖武宗長老回去了！”
陳夜沉默許久：“還知道些什麼？”
錢宇天搖搖頭：“我知道的都已經跟你說了……陳夜求求你了，我娘需要我，你留我一條賤命……”
猶豫了很久，陳夜還是沒能狠下心來。
錢宇天是該死，但是錢王氏年歲已經大了，沒了兒子，在這臨淵城裏，活不下去。
“回去好好孝敬你娘，我們的恩怨，就此了結，我陳夜，從此不欠你們任何東西！”
錢宇天連連拜謝，逃似的回到城裏去了。
陳夜平復了一下情緒，順手拿下錢任的吊墜，繼續摸索半天，還從錢任的口袋裏搜出三塊靈石，沒有猶豫，珍重收起來。
這靈石可是好東西，內裏蘊含最純粹的靈氣，根據靈氣的濃度，可以區分爲極品、以及上中下統共四個品秩。
可用於修煉，同時也是最硬通的貨幣。
做完這一切，陳夜才擡頭看向臨淵城。
“試煉差不多要開始了……”
自語一聲，陳夜走向城裏。
與外界無邊無際的黑暗不同，大夏朝的每一座城池，都會有一座名爲燈塔的巨大建築物，其上會有一種奇特的石頭製作的雕像。
這座雕像會散發環繞整個城池的光芒，也是整座城市的中心。
臨淵城每年一次的夏至，都會在這座雕像之下舉行“開靈儀式”，即爲由書院出面，免費爲城裏十六歲以下的孩童測試根骨。
同時每隔三年的夏至這一天，聖武宗會派人來招收弟子。
凡是十六歲以下先天境，都符合條件，可以成爲聖武宗的雜役弟子，前往聖武宗參加真正的入宗試煉，成爲外門弟子。
同時，也會在這裏舉行一次擂臺賽，奪得魁首的獲勝者無需再次參加入宗試煉，可以直接進入外門，而非雜役弟子。
今年正好是三年一度的聖武宗收徒大會。
雕像下，早已經人山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