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夜看得呆了，他是知道趙攏月這個女人很猛！
但是沒想到會生猛到這種程度！
身處上萬遊魂之中，劍光起落，遊刃有餘。
或者說，那些尋常的遊魂，對她來說，估計就構不成任何威脅，此時跟她交鋒的，是一道更爲龐大的遊魂。
體型之大，按照陳夜估計，能達到近十丈。
這道遊魂面目猙獰無比，擡手間便是陰風滾滾。
這股子氣息甚至超越了陳夜的認知，超越了築基境。
“至少金丹境……”
趙攏月也不遑多讓，擡手一招，體外環繞飛劍，飛劍在雨幕中帶起細長漣漪，猛地刺向那頭巨大遊魂。
漫天劍氣炸開！
在其方圓半里內，皆是森冷劍氣，無數遊魂在哀嚎中消散。
飛劍本體，則是將那頭金丹境的遊魂整個攪碎！
一劍攪碎金丹境遊魂！
真劍修！
這一幕看得陳夜瞠目結舌，驚歎不已。
九荒之大，果然能人異士無數，這還沒走出大夏，竟然就能看到如此劍修。
只是祭出這把飛劍，對於趙攏月來說消耗巨大，身形在遊魂堆裏搖搖欲墜，似乎下一刻就要墜落雲端一般。
陳夜驚歎之餘，不由得在腦海中浮現青雲城時，那個性格活潑開朗，喜歡自居爲女俠的紅衣少女。
不知爲何，陳夜有些擔憂。
儘管那金丹境的遊魂已經被鎮殺，可那無數的遊魂之中，至少還有十幾只氣息達到築基境的存在。
不出所料，趙攏月祭出這一劍之後，就算是陳夜，都能清晰感受到，她的氣息微弱到了極致。
紅衣招展，趙攏月臉色看不清晰，只有劍光橫掃！
轟轟轟！
一道劍光掠過，似乎天地都在這一線白色劍光中一分爲二！
天地之間充斥寒涼劍氣，就連遠在數裏之外的陳夜，都能感覺到皮膚上，有無數細碎的割裂感！
繼而是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整片山林頓時亮如白晝，這些最高修爲不過是築基境的遊魂，如何在這浩大聲勢中倖存？
無數淒厲的慘叫聲中，數萬遊魂……半數消散！
陳夜癡癡回過神來時，遠處趙攏月身上的光芒驟然熄滅。
那道紅衣身影，已然墜落雲端。
“光源熄滅了……”陳夜臉上露出猶豫。
在這永夜的世界裏，光源便等於性命。
哪怕強大如趙攏月，最後也被遊魂圍攻至如今的境地。
所以，此時失去光源，並且受傷嚴重的趙攏月，不出意外的話，用不了半個時辰，就會被黑暗裏剩餘的遊魂吞噬乾淨。
“他孃的，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陳夜一咬牙，猛地衝向墜落的方向。
他不是什麼大善人，但也絕不是什麼見死不救之徒，雖然他跟趙攏月只是萍水相逢，但是從之前那件事可以看出來。
趙攏月是個好人。
更多的，是陳夜覺得，如此驚才豔豔的劍修，不該如此隕落。
好在兩者相距不遠，以陳夜的修爲，全力狂奔不過短短半刻鐘就已經能遠遠看到那席紅衣。
紅衣不知道是何質地的衣物，散發微弱的光芒，守護着主人。
光芒微弱，過不了多久便會熄滅。
所幸因爲方纔那一劍，趙攏月的周圍剩下的遊魂不多，並且氣息都不高，只有先天境初期左右，陳夜可以應付。
顧不上許多，陳夜體內靈力洶涌而出，那把靈劍泛起朦朧光芒，在這浩瀚雨夜裏邊兒，只是微弱螢火，更無劍氣洶涌。
但遊魂觸之必死。
此時才發現，之前那些被趙攏月斬殺的遊魂也好，被陳夜自己斬殺的遊魂也好，都會在原地留下一個類似於靈石的晶體。
漆黑無光，但蘊含靈力！
尤其是不遠處，那十幾顆築基境的晶體和那頭金丹境遊魂留下的一塊，拳頭大小的晶體，更是散發着令人垂涎的氣息。
陳夜快速接近趙攏月，略微瞄了一眼，發現後者已經昏迷過去，容不得他猶豫，攬着趙攏月腰肢，將其抗在肩上。
沒有立刻離去，而是朝着那些晶體狂奔而去。
“冒着性命危險救你一命，拿點利息不過分吧？”
陳夜嘟囔一聲，將那些晶體收入囊中，這才朝着原本來的方向快速離開，最後回到那個山洞之中。
趙攏月不說話的時候，是很動人的。
一頭乾淨利落的馬尾，白皙鵝蛋臉因爲傷勢的緣故變得無比蒼白，卻反而襯托得那紅脣嬌媚，整體給人一種奇異的利落之感。
身段更是婀娜多姿，尤其是一身紅衣因爲墜落而有不少地方破開，一抹雪白若隱若現，看得陳夜老臉通紅。
在陳夜過去的人生之中，論姿色，趙攏月當之無愧第一。
“唔——”
就在陳夜癡癡看着趙攏月的時候，原本昏迷過去的少女柳眉輕蹙，緊閉雙目驟然睜開。
四目相對。
下一刻陳夜便感覺到脖子處有一道飛劍。
冰冷徹骨。
陳夜趕緊解釋道：“別別別……趙女俠，是我吶！”
趙攏月看到是陳夜，這才收起飛劍。
目光總算是溫和了一些，她環顧四周，發現是在一座山洞之後，收回飛劍，這纔開口，聲音輕靈動聽。
“我很強的，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爲在那之前，跟別人打了一架，受了點傷，當然，那一架我打贏了！”
趙攏月很認真的重複了一遍：“我很強的。”
陳夜哭笑不得：“我知道的。”
“不對……你在看什麼地方？”
趙攏月很快發現，陳夜的目光總是不自覺往下瞟，低頭一看，這纔看到身上衣衫的凌亂和破碎，俏臉登時變得通紅！
陳夜老臉一紅：“這就咱倆，我不看你看誰？”
少女揚揚手，飛劍呼嘯而動。
“嗯？我聽不太清楚，你再說一次？”
陳夜打了個冷顫，嘟噥道：“虧我還救了你嘞。”
趙攏月似乎恢復了一些力氣，從儲物袋裏拿出一件嶄新的紅衣，隨便披在身上，沒好氣道：
“得了便宜還賣乖，救了我，那些魂珠我問你要了麼？”
陳夜臉不紅心不跳：“什麼魂珠？我不懂。”
“放屁！明明就是你拿了！”
“沒有！是不是要我脫光了給你搜搜看？”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