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夜看了看周舟，然後道：“怎麼比？”
書瑾也愣了片刻，是啊，這怎麼比？因爲周舟是鐵定無法完成三道靈紋的賦靈的了，但是陳夜很明顯，是可以的。
如同陳夜所說，這場實力懸殊的比試，從一開始就是不公平的，因爲如果他們以一品靈紋來比試，前幾天衆目睽睽之下，已經完成了完美賦靈的陳夜，註定是碾壓周舟的。
至於二品？
周舟別說完成三道靈紋的賦靈了，就是那道單一的二品靈紋都無法完成，何談公平？更何談比試？
周舟憋着氣，“就比二品賦靈！”
陳夜嘆了口氣，“不撞南牆不回頭，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麼叫頭破血流！”
言畢，陳夜再也不去看他，而是提起賦靈筆，在那一粒丹藥之上，開始專注於賦靈，因爲上一次完成的感覺還在，陳夜不願意浪費這個機會，直接就開始了。
這種感覺，對於賦靈師的幫助……很大！
已經是無比純熟的三道靈紋，陳夜下筆之時，壓根就不用如何控制，他的身體已經記住了這個過程，無論是注入靈力，還是刻畫符文，都是行雲流水，流暢無比。
所以陳夜剛一下筆，便有紫金色的光芒閃出。
這一幕，讓對面的周舟，眼眸之中最後的一絲不甘，也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不可置信，只有迷茫和呆滯！
這一刻開始，周舟就明白了，
陳夜沒有說謊！
因爲陳夜若是說謊的話，這從頭到尾都苛求完美的完美賦靈，從陳夜下筆那一刻，就已經結束了！
其他人的眼眸更是呆滯。
他們對於陳夜的恨意或許沒有周舟那麼嚴重，但是無論是陳夜已經晉級二品，還是成功完美賦靈這件事，都是抱有懷疑的。
但是這一刻，再也沒有人敢出言質疑。
只是呆呆看着眼前的陳夜，那根賦靈筆不斷翻動，其筆下的符文，如同世間最精美的藝術品一般，緩緩被鐫刻在丹藥之上！
一刻、兩刻……
陳夜落筆的速度很快，本以爲會持續很漫長時間的這一次賦靈，最後陳夜收起筆來的時候，也才過了三刻鐘不到。
隨着陳夜收筆，一抹紫金色的光芒……變得無比強盛！
甚至通天而起，昭告着這一切！
跟之前的一幕……一模一樣！
咕嚕——
不知道是誰吞了口唾沫，在此時已然完全呆滯了人羣之中，顯得那麼刺耳，而陳夜的身影，似乎也漸漸開始從他們的眼前模糊，一瞬間就去到了雲端。
他們就連追趕着仰視的資格……都沒有！
周舟終於回過神來，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容，落寞地起身，陳夜之前說的沒錯，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對手。
陳夜已經在追趕二品的完美賦靈，自己還在一品賦靈師之中苦苦掙扎，渴望着有一日，可以跳出去。
可能在陳夜的眼中，自己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丑。
其他人多數也沉默下來，目光黯淡而苦澀。
他們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周舟倒也不是個輸不起的人，坦然道：“今日是周舟鬧了笑話，如此打擾陳師兄修行，還望陳師兄恕罪。”
其他人見此，也紛紛拱手致歉。
陳夜反倒沒有太開心，看了看書瑾，眼眸之中帶着詢問的意味，書瑾是何等七竅玲瓏的女子，當即就明白了陳夜所想，點了點頭。
陳夜便看着那周舟，“你知道你輸在哪麼？”
周舟露出苦笑：“陳師兄天賦卓絕，是我目光短淺了……”
陳夜怒喝道：“你確實目光短淺！”
“你們都一樣，目光短淺！”
所有人都看到了陳夜的怒容，不敢說話。
唯有書瑾，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她知道，這是陳夜以他自己的方法，來教導這些人呢。
沉默之中，只有陳夜的聲音響徹：“我告訴你，我陳夜從知道賦靈師這個職業，到如今這個地步，只用了不到一個月！”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臉上，震驚之色更加濃郁！
不到一個月？
那陳夜的天賦，已經不是用區區天驕二字就可以解釋的了，這是妖孽，是萬年不遇的……真正的妖孽！
甚至可以說，陳夜的出生，似乎就是爲了賦靈！如此天驕……甚至無法令人升起絲毫與之爭鋒的念頭！
陳夜繼續道：“怎麼？我天賦好吧？但我陳夜一張嘴巴兩隻眼睛，比你們多了什麼？我也承認，我能如此迅速走到今日這種地步，大部分的原因是天賦！”
“但我更喜歡將天賦定義爲一種資格，是你對所擅長的事物，爲之付諸努力的資格。你們捫心自問，對於賦靈，真正熱愛麼？”
“你們沒有天賦麼？”
“你們真正能爲了賦靈，付出一切麼？”
“你們同樣擁有天賦，同樣可以爲之努力！”
“但你們努力了麼？”
陳夜的聲音，擲地有聲，聲聲刺耳！
甚至可以說，陳夜的這些話，很出格，很僭越，簡直跟在這些人的臉上拿腳亂踩一般！
衆人如夢初醒，也才注意到，陳夜此時的形象，顯然已經是歇斯底里般賦靈很久，纔會顯露出如此疲態。
他們的腦海之中都有一句話涌現：
不瘋魔不成活！
陳夜對於賦靈極致的執着和瘋魔，才成就了這完美成色的靈紋！
周舟眼眸閃爍，低迷的臉上頓時露出振奮：
“多謝陳師兄，我懂了！”
陳夜道：“你懂了麼？”
“你不懂！你們也不懂！”
“你們的問題，不僅是不夠熱愛，也在於不相信自己，無論是完美賦靈，還是晉升二品，你們從一開始就覺得自己無法做到！”
“別人都尚未否定你，你自己就在否定自己，試問，這樣的話，就算你擁有天賦，又能走到什麼地步？”
陳夜指着所有人鼻子怒罵一頓，唾沫四濺，情緒極爲激動，最後緊緊盯着那周舟的眼眸，一字一句道：
“你周舟，出生的時候，頭上沒有刻着‘周舟無法完成完美賦靈、周舟沒有辦法成爲名震一方的賦靈大師。’這幾個大字！”
“你們也沒有！”
陳夜緩緩吸了口氣，“憑什麼就不能有一天，你們拿着自己的作品過來，指着我陳夜的鼻子罵，這樣的賦靈，你能做得到麼？”
周舟此時的目光，纔有一種光芒。
其他人的眼中，同樣如此。
這一次，無論是周舟，還是其他人，都沒有再說那一句“我懂了”，而是個個俯身拱手，對着陳夜長長一拜。
陳夜似乎發泄完了，轉身就走。
“若是想要挑戰完美賦靈……我會在這兩日放出一件作品，不會隱藏符文，你們可以觀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