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歸一，便是劍氣收放的境界麼……”
陳夜極目遠望，那條大江沒有任何變化。
他有些明白了，木不周口中的，所謂的劍道歸一境，其實跟這條大江一樣，儘管由無數的水滴組成，但是卻可以凝爲一體，奔騰入海，這一路上無論是山巒還是低谷……暢行無阻！
但今夜的明悟，只讓陳夜半隻腳踏入歸一境。
“究竟缺了什麼……”
陳夜眉頭緊鎖，仍舊坐在這山崖之上，一夜苦思，燈塔光芒轉爲較爲明亮的明黃色後，仍一知半解。
如同有一層薄紗阻隔，分明近在眼前，但就是差一點。
“可惜無法再看一遍李存年出劍，若是可以再看一次，說不定可以真正觸摸到這一層境界……”
久久之後，陳夜站起身來。
像之前的明悟，終歸是無法重現的，陳夜也不去奢求，轉身打算回去洞府，這兩日再做些準備，便打算上路了。
儲物戒中，一枚玉簡閃爍。
陳夜取出來看了眼，卻是臻靈閣的消息。
“兩日之後舉行拍賣會麼……”
陳夜略一思量，將玉簡收了起來。
再等兩日的話倒也可以，正好他也打算到臻靈閣購置一些丹藥，之前買的，這兩個月來幾乎都消耗殆盡了。
做出了決斷，陳夜便不再猶豫，轉身回到洞府，跟木不周說起了昨夜的事情，老頭顯然很高興，“方向沒有錯，所謂歸一境，便是考驗你對於劍氣的掌控能力，但是光是如此還不夠……”
木不周說到此處，卻沒有再說下去。
陳夜好奇道：“那師尊，我還需要什麼？”
“問問你的心，問問你自己。劍之一道，乃六道之一，莫說歸一境，就是到開天境的感悟，我都可以告訴你，但是這樣得到的東西足夠深刻麼？不會，日後這隻會成爲你的絆腳石，所以，這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去摸索，去體會。”
木不周的眼眸裏，不知爲何，陳夜竟是看出了一絲懊悔。
“因爲這是你的劍道，你陳夜的道路，無論是坦途亦或是泥濘，你都需要自己一步一步去闖，去趟過去！”
陳夜沒有再說話。
木不周也不知被什麼樣的往事牽絆，也沒有再說什麼，獨自一個人到院子裏坐着，不知所想。
陳夜遂進入軒轅劍中，穩固昨夜感悟的同時練劍。
軒轅劍中二十天，現實的兩天眨眼過去。
陳夜早早出了靈夜山，朝着坊市走去。
這次木不周也跟了出來，說是要透透氣。
陳夜自然沒有理由拒絕，木不周見多識廣，自己的閱歷尚淺，有他隨行壓陣自然是好的。
相比於之前，此時的陳夜氣息更爲內斂，幾乎無法察覺到他的劍氣和修爲，若非那股子來源於骨子的氣質，任誰都無法跟那個狂妄到當着褚林航的面，擊殺葉歡的陳夜聯繫起來。
這是陳夜對於自身劍氣掌控更進一步的體現。
雖說陳夜氣息內斂，但是那張臉，整個聖武宗之中，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存在，從靈夜山一路走到坊市，幾乎所有的弟子，都自覺拱手喊了一聲“陳師兄”。
陳夜不是那種得意忘形的人，雖然他不在意名聲，但是也都會一一還禮，與人爲善，這算是他早早過世的爹孃，留給他爲數不多的東西，陳夜不想丟了。
來到臻靈閣外的時候，更是人潮洶涌。
因爲臻靈閣這個拍賣會規模頗大，不僅是聖武宗弟子，就連周遭的城池以及一些休閒家族也會來到這裏。
尤其是這一次臻靈閣特意放出消息，說是有五粒完美賦靈的築基丹，更是將這拍賣會的聲勢推到了一個令人駭然的高度。
尤其是那些休閒家族，對於這種培養後輩助力極大的丹藥，更是趨之若鶩，甚至有從大夏京都的大家族跑過來，專程過來搶一粒這築基丹的。
得益於臻靈閣的大舉造勢，就連陳夜這個賦靈師霜降，也被傳得神神忽忽，就陳夜從坊市外頭走到臻靈閣這一段路，就聽到了不下十個版本的故事。
說什麼其實霜降大師是個隱姓埋名的賦靈世家的天驕，什麼是大夏兩個四品賦靈師的徒弟，更甚者，還有人直接猜測，霜降大師其實是某個五品賦靈師之類的云云。
陳夜是哭笑不得，這裏頭除了是大夏兩個四品賦靈師徒弟這個傳聞靠譜之外，其他的……陳夜自己也沒繃住。
站在臻靈閣外迎接客人的劉之，第一眼就看到了人羣之中的陳夜，激動地迎上來，恭恭敬敬將他請出了人羣。
周圍的人見到這一幕，個個是瞠目結舌。
要知道臻靈閣的勢力之大，遍佈蜉蝣洲，就連這麼一個小小分店的掌櫃，其地位比之大夏宗門長老的地位只高不低，現在竟然恭恭敬敬迎接一個少年？
聖武宗的弟子還好，知道陳夜是白芸的徒弟，也聽說過他的賦靈天賦，但是那些從外頭來的修仙家族可不知道這一切，紛紛開始猜測陳夜的身份。
“這人是誰啊？方纔餘家的長老來這裏，都沒看見這位劉掌櫃如此姿態。”
“大夏有名有姓的天驕，我都知道不少，但是對於此人，卻是沒有任何頭緒，難不成是聖武宗的真傳？”
“但是聖武宗的真傳，也不應該有如此待遇吧？”
一個聖武宗內門弟子臉上露出得意，“嘿嘿，這你們就不懂了，我們這位陳師兄，可是白堂主的關門弟子。”
衆人瞳孔收縮，都暗暗記下了。
畢竟白芸的修爲在大夏只能算是中上，但是她可是大夏僅有的兩位四品賦靈師之一，自然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她的關門弟子，其賦靈天賦豈會差了？
劉之沒有理會這些，將陳夜請入臻靈閣之中，邊走邊說道：“李……不對，如今應該稱呼你爲陳公子了。”
陳夜也不意外劉之能猜出他的身份。
畢竟他除了一個名字，什麼都沒變，臻靈閣若是這還猜不出來，陳夜倒是要懷疑，此處的臻靈閣是不是冒牌的了。
“事出有因，隱瞞身份，還望劉掌櫃見諒。”
劉之搖搖頭，“哪敢怪罪您啊！你看看周圍，這些人都奔着陳公子的築基丹來的，若是放在以前，劉某是想都不敢想。”
陳夜微微一笑，“不知道拍賣會的拍品可不可以臨時變更？”
劉之好奇道：“陳公子此話何意？”
下一刻陳夜已經掏出十粒築基丹遞給劉之。
每一粒都是完美賦靈的產物！
“小小薄禮，給劉掌櫃助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