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芒破空而來。
陳夜就算無法感受到任何屬性的靈氣,也都能感覺到,空氣之中出現的分層。
這一拳劃過的軌跡之中。
出現了短暫的真空!
陳夜只能猛然擡手,靈力滾滾而出灌輸在右臂之上,以掌接下這一拳!
砰!
沉悶的響聲在客棧之中響徹。
陳夜腳下的地板肉眼可見出現道道觸目驚心的裂痕,陳夜的右臂也在不斷顫抖,恐怖的力量把他整個右臂的衣衫撕碎!
露出其下隆起的健美肌肉。
並不粗壯,但有種難以言喻的力量之感,儘管因爲胡畋拳頭的巨大沖擊力,導致手掌、手臂無數的毛細血管爆裂,滲出許多的鮮血。
但是陳夜身形......紋絲不動!
趙攏月眼眸露出殺機,劍氣簌簌而動。
陳夜趕忙擡起手,示意她不要動。
胡畋眼眸裏有驚訝,緩緩收起拳頭,其上沾染了不少陳夜的血,他有意無意往衣衫上擦了擦手,那些粘上的血跡,緩緩消失。
陳夜心神放在胡畋身上,並未留心對方這細微的動作,也不可能猜得到,胡畋父子今日花費兩條手臂的代價,其實只是爲了悄無聲息取到陳夜的幾滴鮮血。
目的達成,胡畋冷哼一聲,後退幾步,“倒有些本事,竟然能接下我一拳,此前從未在京都見過你,是聖武宗弟子?”
陳夜一言不發。
胡畋也不在意,“就當你是了!”
他轉過身扶起自己的兒子,“今日之事,我瞭解自己兒子的性格,方纔那拳只是我這個父親的無禮舉動,望你見諒,你既然接下了這一拳,今日之事,就此作罷吧!”
說着,胡畋就要帶着兒子離去。
陳夜終於開口,“閣下好大的官威!”
之前的動靜,早已經吸引不少百姓圍觀在此,本地人自然更清楚這胡畋父子的爲人,都圍在外面低聲議論此事。
陳夜這一嗓子,更是讓他們的聲音,變得嘈雜起來,隱隱可聽見對胡畋的不滿。
胡畋停下動作,扭頭看着陳夜,皺眉道:“這裏不是聖武宗,是天子腳下,我勸你將方纔那句話收回去,不然......”
陳夜打斷他,“不然如何?你要稟報陛下,帶上三五千精兵,將陳某斬殺於此麼?哦......忘了,您是兵部尚書,不用面聖,就有調動兵馬的權力。”
陳夜這句話說得可謂刁鑽,明着暗着罵這位兵部尚書動用私權,若是他戶部、刑部、禮部、工部,甚至是吏部被這麼說,都不會太大關係。
但是他胡畋是兵部尚書。
且在大庭廣衆之下!
陳夜相信,那位初初登基才數年的新帝,不會放任這等流言在坊間流傳。
這個位置,因爲其關係天下兵馬,所以最得帝皇心,也最容易失去帝王的信任!
胡畋猛的回頭:“黃口小兒安敢胡言亂語?我胡畋對陛下忠心耿耿,其容你在這胡言亂語,攪弄是非?”
胡畋回頭看了看人羣,咬牙道:“那你要如何?”
陳夜笑笑。
“聖人云,禮尚往來。你胡尚書不忿,可以出拳打我這個平民百姓,那我陳夜一介匹夫,一怒之下,是不是該還你一拳?”
陳夜搖了搖頭,“不對,我是個劍修,該說還你一劍纔對。”
胡畋笑起來。
“好啊!我今天就站在這裏,等你還那匹夫一怒,就在這裏赤手空拳接你一劍又如何?如此可還算公道?”
陳夜擡手,軒轅劍在手。
“自然公道。”
話音落下,已經有劍光涌現。
趙攏月眼眸中露出訝異,繼而露出甜蜜笑意,輕輕按下袖中飛劍,撐臉看着那道持劍的背影,眼眸裏閃爍溫柔和驕傲。
陳夜已經踏步而出,隨着他每一步踩在腳下的青石板磚上,都有絲絲含量的劍氣融入這一劍之中,空氣之中肉眼可見地,有無數細碎的冰霜凝結!
軒轅劍發出清脆的鳴叫。
陳夜一劍遞出!
那胡畋果然將兒子放到一旁,抖抖肩膀站在原地,靈力涌動,要硬接下這一劍!
長劍呼嘯,已然接近!
陳夜腳下有綿長一道雪白劍痕!
歲寒一劍!
胡畋眼眸裏露出譏諷,顯然並未將陳夜這個築基境的出劍放在心上,悍然遞出一拳,直接打在軒轅劍的劍鋒之上!
他立馬就爲自己的輕敵付出了慘痛代價,拳頭打在軒轅劍上的瞬間,原本平平無奇的劍光之中......是千萬劍氣!
胡畋臉上露出駭然!
但是後悔已經來不及!
無論是軒轅劍的鋒利,還是這無數的劍氣,都遠遠不是他僅憑藉肉身和拳頭可以抵抗的,那股鋒芒之意,直衝他血肉!
其拳頭頓時被斬開,露出其內的白骨,隱隱顫抖之中,再被劍氣席捲,化爲粉碎!
胡畋整隻手掌被分爲二!
鮮血不斷涌出的同時,陳夜手腕再一轉,藏在這一劍歲寒之中的萬千劍,鋪天蓋地朝着胡畋身上砍出去!
胡畋腳下再也無法站定,轟然倒飛!
在空中連連翻滾,這纔不至於在落地時以臉作爲落點,又搖晃後退十幾步之後,才堪堪站穩,臉上露出心悸。
他緩緩回頭。
在其身後的街道,綿延十幾丈,無數的青石板磚飛捲起來,這會兒陳夜緩緩收劍,這些青石板磚才乒乒乓乓墜回地面。
只是築基境一劍。
陳夜臉色冷峻,眼眸閃過精光。
“回去告訴你主子,我對他不感興趣,也希望他莫要來招惹我,我陳夜不喜歡麻煩,甚至討厭麻煩,但是我認定的道理,半步都捨不得退讓,即便會很麻煩!”
說完,陳夜再也不看那胡畋,轉過身去,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直接拉着趙攏月的小手,朝着另外一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