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夏河山,國泰民安,百姓幸福,大夏有陛下您,是最大的福澤!”
高泆搖搖頭,“還不夠。”
年輕皇帝看向一個方向,“就在宮裏,是那來自別洲的修士,只是一句話,朕就要乖乖讓出一個秋獵的名額,還要把他們當做大夏的座上賓,恭恭敬敬伺候着!”
高泆怒道:“試問如今的大夏若是大明,他們敢這麼對朕麼?敢這麼對朕的大夏麼?胡愛卿,朕的心思你懂麼?”
胡畋道:“當初陛下未登基之時,在御花園中,就曾跟微臣說過,說堂堂大夏,不應該如此屈居一隅,而應該跟整座天下逐鹿,跟天下逐鹿!”
“臣如今依然相信陛下可以做到,但是陛下驅虎吞狼,臣還是要提醒陛下,多加小心,若是這頭狼坐擁狼羣,未免不會是陛下將來逐鹿天下的絆腳石啊!”
高泆緩了緩,“胡愛卿有心了,朕能給他一切,自然也能收回一切,今日跟你說這些,是朕信任你,有一事交於你。”
胡畋深吸一口氣,他知道,今天他見到了那個人的臉,已經算是徹底摻和進這件事情裏面去了,今日若是搖頭......
怕是再無法走出這座宮門。
胡畋深吸一口氣,跪倒在地,“只要陛下開口,臣必當肝腦塗地死而後已,絕對不辜負陛下的信任!”
高泆點點頭,“很好。”
說着,他緩步走出御書房的大門,胡畋就這麼緩步跟在他的身後,一直來到某座獨立的宮殿之外。
“胡愛卿在金丹多久了?”
胡畋心中有疑惑,但還是答道:“從凝液成丹至今,已經有三十年了,無奈臣下資質實在愚鈍,久久不能突破。”
高泆道:“無妨,你信任朕,朕不會讓你失望,今日踏入這座宮殿,半個月之後出來,你就會是元嬰境,到時候我讓你看看,我大夏如今的底氣所在!”
胡畋臉上露出震撼:“陛下......這......這是真的麼?無功不受祿,微臣惶恐啊!”
“擔大任,修爲不能落下!這是你應得的,只是今日之事,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否則後果如何,你是知道的!”
胡畋聽到可以突破元嬰,哪裏還顧得上其他?至於高泆是不是要害他?開玩笑,君要臣死還需要如此?
“微臣謝主隆恩!”
高泆點點頭,轉身離去。
胡畋則是平復了一下緊張的情緒,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灰塵,緩步走入宮殿......
離去的高泆,神色再度變得深沉,來到那屍鬼宗老者的房間之中,將裝有陳夜血液的玉瓶扔給老者。
“這是陳夜的血,給朕一個答案。”
老者接過玉瓶,“如陛下所願。”
說着,老者手上數個印決變化,雙手乾枯的手指翻飛之間,靈力氤氳成一道黑色的光芒,老者眼眸閃爍精光!
下一刻這黑光漸漸凝縮成一團,變作一個不斷蠕動的巨大黑色水球,漂浮高泆和老者兩人之間的虛空之中。
老者拿起陳夜的鮮血。
將鮮血輕輕滴在這黑色的水球之上後,原本就不斷蠕動的黑色水球,蠕動的頻率更甚,幾乎成了一種顫動的姿態。
緊接着在水球之中,就有一幕幕斷裂的畫面出現,沒有色彩,斷斷續續,就如同一個人在努力回憶一樣。
只見畫面之中,陳夜的本命飛劍在虛空中劃過弧光,高闐儘管已經將全部心神放在了防備之上,也還是沒能阻擋這一劍。
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死得無蹤無際!
畫面戛然而止,老者收起神通,眼眸裏也有淡淡的驚訝,“沒想到一個築基境的劍修,其本命飛劍的神通竟然牽涉因果之道,如此力量,這位鎮南王死的不冤。”
高泆驚疑不定,“你是說,這一劍其實並非是殺力太大,將朕的王叔徹底轟殺,而是更高的大道層次,從根本將敵人的存在給抹去了?”
老者點點頭,“可以這麼說,屍鬼宗之中有一本古籍就記載過這種神通,令人防不勝防,只是老夫沒有想到,這樣按理來說已經無限接近於大道本源的神通,竟會是一個小小築基境所爲。”
“抹去存在的因,便再也沒有高闐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這個果,邊等於將其徹底抹殺,朕可以如此理解吧?”
“不錯,這就是因果之道,六道之一,可以比肩天道的存在,蠻橫霸道,不講道理!這把本命飛劍......若是讓世間劍修知曉其存在,恐怕又將是一場腥風血雨!”
高泆微微皺眉,“就算是他們知道又如何?這本命飛劍又不是可以易主之物,難不成他們還能活生生將飛劍剝離出來?”
老者冷笑一聲。
高泆雙眼微眯:“說說看。”
“陛下願意賭一賭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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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城外。
正當衆人苦苦被困數日,那天殺道人死活不讓路,日日就在大街上呼呼大睡,衆人又無可奈何之際,終於在這一日迎來曙光。
聖人親自出手了。
是真正意義上的出手。
這位老夫子,從留下城走出來,拍了拍徐玄眞的臉,年輕道人呼聲止住,罵了一句,“這是哪個不長眼的手欠貨色,沒看見道爺在睡覺麼?”
餘拏舟擡手一揮,有張椅子出現,老先生就拂拂灰塵,坐在徐玄眞的身邊,笑道:“我們也有些年月沒見過了,聊聊?”
徐玄眞看到是餘拏舟,態度也不見半點好轉,“你又不信命,聊職業聊不到一起,你這輩子也沒有個道侶,聊女人?算了吧!最好就是你做你的事,我睡我的覺,各不干擾,最好下輩子都不要再見!”
看到這位道爺敢這樣子跟聖人說話,那邊一幫人都不由得慶幸起來,幸虧之前沒有在這位爺面前有什麼不敬,不然跟聖人一個輩分的老前輩?修爲不知道比天高呢!
餘拏舟顯然認識徐玄眞,也知曉其性格,並不介意他那番說辭,“爲何如此?”
徐玄眞默不作聲,身子後仰,不去管餘拏舟,很快就又有鼾聲響起。
餘拏舟也不急,就這麼坐在徐玄眞身邊,過了有個兩日之後,聖人微微一笑。
其目光之中。
有少年牽起紅衣少女的手。
那條街巷,有細碎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