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夜愣了愣,儘量將話說的婉轉一些,“這個嘛,依人而定,雖然大部分人不會這樣,不過我輩修士,年齡不是問題……”
少年更像是在說服自己,強調了一遍。
“主要看兩情相悅,年齡應該不成問題。”
紫浣哀嘆一聲,“可我還是覺得,若是此事傳到我師尊耳中,我大概會被打死,然後被掛在金虹派的山頭上。”
“嗯……”陳夜想半天也沒有想到什麼合適的詞彙來安慰紫浣,主要他自己也被震撼的不輕,不過想到那蕭笙的絕美姿容,最殺少年郎,便又釋然了,拍拍紫浣肩膀。
“放心,我挺你!”
說到這,陳夜有些好奇,“不過不對啊,幽篁裏也不在大明境內,你們隔着這麼遠,按理來說,你沒有多大機會見這個蕭笙啊,你怎麼就喜歡上她了呢?難不成有什麼內幕?”
紫浣搖搖頭,“今天是我第二次見她。”
“一見鍾情?”
黝黑青年不太善於表達,撓頭半天,模棱兩可道:“怎麼說呢……第一次我看到她的時候,那種感覺還沒有那麼強烈,不過在修煉的閒暇之餘,偶爾會想起她,一直忘不掉。”
“直到今天又看到她。”
“第一次見面時候,做了什麼?”
“什麼也沒做,硬要說的話,那會兒她多看了我兩眼,然後那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就涌上心頭了。”
陳夜皺了皺眉,對於在感情上栽了個大跟頭的過來人,以及還被某個他不記得的人,莫名其妙牽了條紅線的冤大頭,他總覺得,這份感情對於紫浣來說,過於突兀?
會不會是精通神道的幽篁裏,有意爲之?
在紫浣的心境之上做了手腳也說不定。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陳夜最壞的猜測。
“你看到其他女子的時候,會有這種想法麼?”
紫浣搖搖頭,“還好,師尊說我目前的任務就是好好修行,本來也對情愛之事不太上心,說不準,至少這種感覺……是第一次,就有種衝動,只要能跟她在一起,什麼都能捨棄。”
黝黑青年看着沉思的陳夜,忐忑道:“陳道友,這種感覺,你懂的吧?還是說,我真的不正常?”
陳夜目光露出凝重,不過很快被他掩飾過去,微微笑道:“世上最不講道理的東西,就是感情,強如中土那位,好像也斬不斷這三千青絲,有什麼不正常的?”
“那我現在咋辦?”
“最好是讓你們家長輩,爲你檢查一遍神魂……”
陳夜話語未說完,紫浣打斷道:“陳道友你是懷疑,那蕭笙對我下了一些手段,刻意讓我有這種感覺?可是爲啥啊?”
這也是陳夜最大的疑惑。
據他所知,金虹派和幽篁裏之間,沒有過節,蕭笙一個化身巔峯爲了什麼要對一個小輩,下這種手段?
沒有道理,更沒有動機。
出於謹慎,陳夜暗暗散開神識,悄無聲息探查了一遍紫浣的神魂,後者只是金丹境,對此也不曾有察覺。
可惜,陳夜什麼也沒有查到。
最後搖搖頭,對紫浣說道:
“萬事求個穩妥,以我的建議,紫浣道友還是謹慎一些好,人心鬼蜮,世間最險惡,人心在前,惡鬼在後。”
陳夜點點頭,將此事記在心中。
蠱惑人心這件事,陳夜不由得聯想起那個魔僧和秦濡符所說的蠱術,當時魔僧也說。
是有方法,讓一個本來不喜歡,甚至厭惡自己的人,以這種蠱術,不知不覺間,改變一個人的想法和意志的。
但秦明幸卻說,魔僧是屍鬼宗之人。
此事無論秦明幸有沒有說謊,陳夜都覺得會另有隱情。
他向來對保持神祕低調的人和事,保持極端的懷疑,尤其是紫浣這件事,和一個對於神魂造詣極深的宗門有關。
少年有種直覺。
這件事,不簡單。
在陳夜的認知裏,惡名昭著的屍鬼宗能做這種事,名聲不顯極度低調的幽篁裏,憑什麼就不會做?
人心鬼蜮人心鬼蜮,人心總歸比惡鬼可怕。
不過此事陳夜沒有對任何人提起,只是在心裏暗暗提起警惕,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做任何無端的猜測都沒有意義。
所以陳夜打算,等幽篁裏衆人到來,再做其他打算。
接下來幾天,此地又陸陸續續來了幾間宗門,都各自有一位化神領隊護道,其實陳夜覺得,這幫人已經不是說在意遺蹟本身的機緣了,而是抱着讓門下弟子歷練而來。
畢竟如果單純奔着機緣而來,其實早在開始,有個四五個化神在的時候,就足以解決那頭半步洞玄的鎮墓獸。
沒有必要再等其他人分一杯羹。
最後幽篁裏一幫人到來之時,已經是差不多半個月之後。
期間紫浣一直都有些惴惴不安,也不知是害怕見不到蕭笙,還是害怕見到蕭笙了。
陳夜覺得,或許是害怕那司馬文軒多一點。
這也不能怪紫浣,有這麼一個時刻惦記着自己後庭的男人追過來,別說紫浣了,換了他陳夜,一樣害怕。
就在幽篁裏衆人出現之時,陳夜的神識便仔細探查了幽篁裏的每一個人,企圖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可惜,無論是弟子,還是那個化神蕭笙,其身上所修煉,都是純正的正道功法,沒有半點陳夜猜測的魔氣出現。
陳夜目光閃爍,眼眸露出決斷。
功法可以掩飾,魔氣也可以遮掩,他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畢竟無論此事是無端猜測,還是切實存在……
保持懷疑總歸是好的。
司馬文軒剛一來到此地,不僅是紫浣,就連其他宗門的天驕,估計此前都多少聽過他的事蹟,臉色都變得怪異起來。
這個長相陰柔的青年,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直奔金虹派的營帳而來,找了半天沒找到紫浣的身影。
殊不知此時的紫浣,正拉着陳夜“反其道而行之”偷偷摸摸潛入了幽篁裏的營帳周圍,找尋着那蕭笙的蹤影。
陳夜微微皺眉,因爲他已經察覺到,在營帳之內端坐的蕭笙,神識發現了兩人的存在,臉上露出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