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把大漢給打敗了,但足夠稱得上平手!
要知道,眼前這位,可是整個大寧之中,最強大的幾個人之一,鎮守這邊關十幾年,未嘗一敗!
今年竟然在一個少年面前吃了癟,而且看陳夜這裝扮,顯然是一個劍客,自始至終都未曾出劍,就已經在大漢的出手下,平手乃至佔據上風!
何等恐怖?
當然,最引人深思的,還是大漢最後那句話。
陸地神仙之境!
陳夜微微側頭:“陸地神仙之境?”
大漢也有點詫異:“你不知道?”
一旁的王哥也震驚道:“都護大人,剛纔我和四兒也看到了,這位神仙大人有一把飛劍,來去自如,取人首級如探囊取物,厲害極了,這不就趕緊帶他來見您了?”
都護臉上的驚詫更深,看向陳夜:“閣下所用的武功,莫不是傳說中臻至劍仙之境才能使用的以氣馭劍?”
陳夜苦笑道:“劍仙?不好意思,我初來乍到,不明白貴地所謂的劍仙之境,是爲何物。”
都護也緩了緩情緒,指着院子裏的涼亭,“啊,抱歉,是我太激動了——來人啊,上茶——閣下這邊請。”
陳夜想了想,擡步走上前坐下。
“在下大寧都護嶽正辭,還不知閣下大名?”
陳夜看一眼杯中茶水,輕輕抿了一口:“陳夜——不過大都護方纔說的陸地神仙之境,是什麼意思?”
嶽正辭說道:“陳公子莫要開玩笑了,就算閣下不是大寧人士,但也是學武之人,應該傳說之中,武學的至高境界,被稱之爲地仙境的玄秩境。”
陳夜一皺眉:“玄秩境?”
“木胎、泥像、璞玉、金剛,之後則是萬象境,以及閣下如今所在的玄秩境,再之後,便是得到黃昏燈之後,才能突破的通天境。”
說到這,嶽正辭露出無比嚮往的神色,“古往今來,也只有寥寥幾人,有此等機緣。”
陳夜搖頭道:“我半點武功不會,想必大都護猜錯了,我並非那所謂的玄秩境。”
嶽正辭卻無比堅定。
“玄之又玄,無視天地秩序,就好比閣下的飛劍之術,擺脫天地束縛,千里之外取人首級,這是傳說之中,領悟了劍意之後,突破玄秩境才能做到的事情。”
“絕無例外?”
嶽正辭抹抹脖子上的傷口,“絕無例外。”
感情這位大都護,把陳夜隨手扔出去的一道劍氣,當成了飛劍,這才如此肯定自己的猜測。
不過陳夜想了想,還是沒有解釋,而是問起黃昏燈的事情,“大都護可知這黃昏燈?”
嶽正辭笑笑:“習武之人,何人不知?”
他很快就露出疑惑,“陳公子倒是讓嶽某很好奇,嶽某多嘴問一句,按理說,以閣下的修爲,斷然不會籍籍無名,但是如今天下,卻爲何不曾聽說過陳公子半點消息?甚至這傳說中的黃昏燈,公子也半點不知曉?”
陳夜淡淡道:“我說了,我不是本地人。”
嶽正辭眼眸閃爍,倒是沒有再問,轉而解釋起關於黃昏燈的事情,“陳公子不願多說,嶽某也不多問,總之,這黃昏燈便是衆生的宿命之物,唯有得到黃昏燈,纔算真正掌控了自己的命運,踏出那傳說的一步。”
嶽正辭說的,陳夜倒是相信,不過這所謂的宿命之物就說得太過了,陳夜猜測,這所謂的黃昏燈,其實是老槐樹裝着這裏所有人神魂之物。
得到此物,施放自己的神魂,便可以離開此處,回到真正的身體之中,這裏歲月變遷,一代傳一代,這解脫便就演變成了如今的超脫飛昇,永登極樂。
但是陳夜來這裏,目的不僅是自己離開這裏,而是要將所有被困在此處的神魂施放出來,這黃昏燈能做到?
“這黃昏燈,至多可以讓多少人超脫?”
嶽正辭說道:“不清楚,但是歷史上,有試過至多三人同時飛昇的事蹟,所以說,若是閣下願意和我聯手,我們都是有機會脫離苦海,踏上彼岸更高一層樓的。”
陳夜沒有立刻答應。
“我們要如何做?”
嶽正辭笑道:“簡單,黃昏燈每隔百年會降臨一次,而距離下一次出現,只剩下不到一年,屆時會齊聚天下強者,來搶奪此物,我們打敗所有人,便可得到黃昏燈。”
陳夜又問道:“那都護聽沒聽說過,這黃昏燈是何人制造,又是由誰,將它降下人間的呢?”
嶽正辭一愣,顯然沒有想到陳夜會這麼問,笑道:“自然是老天爺,哪有人能做到這種事情?”
陳夜搖頭一笑,沒有說話。
“大都護可以給我講一下,關於這個世界的事情麼?”
嶽正辭越發覺得眼前的少年,言行古怪,畢竟就是住在再深的山上,都不可能不知道這些常識的。
例如黃昏燈,例如武學境界。
再例如如今天下二分,寧齊兩國沿河分治。
嶽正辭開始認真打量起眼前的少年,他原本以爲,是陳夜突破玄秩境,返老還童,纔會是如今這幅少年模樣,這種事情不算罕見,所以他一開始沒有注意。
但是此時仔細觀察,可以很清楚發現,陳夜的身上,沒有半點老年人的暮氣,反而朝氣蓬勃。
這樣的感覺,不會出現在一個老人身上。
這就說明,陳夜切實是一個少年郎。
一個尚未及冠,便臻至玄秩的劍客。
何等駭然?
這已經不是天才不天才的問題了,而是不可能!
因爲即便再天才,武學也是需要歲月來沉澱的,一朝一夕的習練,無數的廝殺生死,纔會造就更高的境界!
日積月累,是最基本的東西。
每個習武之人都明白這件事。
嶽正辭臉色有點猶豫起來了,盯着陳夜的眼眸,一字一句,極爲凝重地問道:“你到底從什麼地方來的?”
陳夜想了想,沒有說話。
而是將一把飛劍召喚出來,掠起一道寒冷的劍氣,朝着遠處的校場一劍砍下,冰冷的劍氣驟然凝聚爲一道白練,將整個校場一分爲二!
寒冷劍氣,久久不散。
瀰漫校場,也瀰漫這大都護的心頭之間,這位習武多年,見慣了大風大浪的武夫,瞪大雙眼,張着嘴巴,半晌也沒有說出什麼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