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乾澀極了，眼睛幾乎不敢看向嬌嬌，手指慢慢的攥緊，身體輕顫。
他在害怕。
嬌嬌會不會因此討厭他？
可是，回答他的是嬌嬌軟乎乎的小手握住他的手。
阿淵擡起頭，看向嬌嬌，還有些緊張的模樣在看見嬌嬌的表情之後，慢慢的恢復了平靜。
“阿淵，不要緊張。”嬌嬌認真說，“你不是遠古魔族，你只是我的阿淵。”
只屬於嬌嬌一個人的阿淵。
纔不是遠古魔族。
阿淵的眸子顫了顫，垂下眼睫，遮擋住有些泛紅的眼睛。
“嬌嬌……”
嬌嬌笑容燦爛，摸了摸阿淵的頭髮，半蹲下身子仰起小臉看他，“好啦，阿淵怎麼突然這麼愛撒嬌？”
“雖然嬌嬌也不想阻止阿淵撒嬌。”
“阿淵如果還想撒嬌，嬌嬌就多陪陪阿淵，讓阿淵抱抱好了。”說着，嬌嬌站直身子，把阿淵抱在懷裏。
“嬌嬌的童養夫，永遠都是我的。”
阿淵的聲音有點啞，“嬌嬌，可是，我是遠古魔族，天生的魔，很壞，很邪惡……”
“纔不是。”嬌嬌打斷他的話，滿臉不高興，“阿淵不要這麼說，阿淵是嬌嬌的阿淵，我說你是好阿淵，誰都不能說你不好。”
“不然，我要生氣了。”嬌嬌生氣道，“你再這樣說，就哄不好我了。”
小姑娘說着，鬆開阿淵，兩隻小手叉腰，小臉扭向一邊，格外生氣的樣子，等着人哄。
阿淵很懂。
他輕輕握住嬌嬌的手腕，“我錯了。”
“快說，你哪裏錯了？”嬌嬌非要他說出來纔行。
“我是嬌嬌的，只要嬌嬌不說我不好，那我一直都是好的。”
“我不該說自己不好。”
“哼，算你懂事。”嬌嬌輕輕的哼了一聲，這才滿意。
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阿淵沒想到，他一直這樣緊張擔心的遠古魔族的身份，在嬌嬌這裏，根本不能算是一件事。
他只是嬌嬌的阿淵。
嬌嬌的童養夫。
嬌嬌不會嫌棄他，不會畏懼他，也不會因爲他的身份遠離他。
他早就應該知道的。
全天底下，只有嬌嬌最愛他了。
他和嬌嬌的出生，一個天生受萬物喜愛，一個出生甚至被天道想要毀滅。
他們是這世間，最遙遠的距離，最無法親近的存在。
可是，嬌嬌對他，很好很好。
阿淵想，他應該早點告訴嬌嬌的。
嬌嬌蹦蹦跳跳的，圍着一棵大樹停了下來，仰頭看過去。
阿淵走到她身邊，跟她一起仰頭看。
兩個小孩子，不過五六歲罷了，矮手矮腳的，精緻可愛，一臉認真表情嚴肅的模樣，竟然還格外的沉重。
嬌嬌伸出一隻小手放在樹上，微微閉上眼睛，認真感應。
她感受到了從中傳來的絕望悽惶。
阿淵安安靜靜的站在她的身邊，看着嬌嬌，又隨時注意着四周，生怕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危險突然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