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完飯以後,葉歸尋便主動承包刷碗的重任,然後便靜坐在房間裏,感知力全部外放。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三嫂又主動找上門來,這也省的葉歸尋去找她算賬。因爲葉歸尋的感知力已經拓寬到了50米,所以她提前連哄帶騙地把李楣推出了家門,並揮了揮手。
李楣感覺今天自己的女兒有點怪怪的,但又說不出是哪裏,但還是出了門。把李楣送出門以後,葉歸尋就搬了一個小板凳,坐在門口,雙手撐頭,光着腳丫子晃啊晃。
葉歸尋望眼欲穿,終於等到了三嫂。
“三嫂好。”葉歸尋微微歪頭,綻開一個純真燦爛的笑容,眼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
“你孃親她不在家嗎?”三嫂眼中閃過一絲竊喜,卻沒有逃過葉歸尋的眼睛。
葉歸尋笑容不改,“她出門了。”
三嫂聞言,招呼也不打一聲,直接踏入她的家門,到處拉開抽屜,似乎是在翻找什麼。
葉歸尋也不阻止,就這麼看着三嫂半個小時尋找無果,還把家裏弄得亂七八糟後,才幽幽地來了一句:“三嫂,你在找什麼呢。”
三嫂心跳漏跳了一拍,她被葉歸尋突如其來的話嚇了一跳,葉歸尋的聲音本來就溫柔,十分悅耳,像那種可愛的鄰家小妹妹,並不甜膩,讓人感覺很舒服,而此時卻透出了陰森森的冷氣。
三嫂回過頭,看見葉歸尋面上純真無邪的笑容依舊不改,便暗道邪門了,自己最近真的是太緊張了,纔會出現幻覺。
怕一個小丫頭幹什麼?
“沒事。你孃親欠了我一個東西沒有還,下次三嫂再來討要。”三嫂樂呵呵地道,一副淳樸的農家婦女形象,一點也不像來做壞事的。她正欲離開,葉歸尋卻叫住了她。
“三嫂可是再找這個?”葉歸尋戲法般地從手中變出令牌,她單手撐頭,晃了晃手中令牌,笑眯眯地道。
三嫂面露慍怒之色,她實在沒有想到自己會被一個黃毛丫頭給耍了。
“既然小尋在這裏,那就給三嫂吧。”三嫂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反正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如果葉歸尋不給,她不介意直接搶過來,反正臉皮夠厚。
“可以啊。”葉歸尋起身,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彷彿已經成爲了一種習慣。
三嫂眼中盡是貪婪之色,她一步步地向葉歸尋逼近,卻被葉歸尋反手打了一巴掌。
“啪”清脆的聲音在空曠的廳堂中迴響,三嫂被打懵了,面上頓時多了一個紅印,她滿臉的不可思議。
別看葉歸尋人小,才6歲,從小身體羸弱的她力氣卻不亞於一個成年男子,這還是在災厄附體的情況下,她自己也說不出原因,這一巴掌下去,三嫂的臉直接腫了起來。
“黃毛丫頭!”三嫂怒氣衝衝地擼起袖子,大有一種要將葉歸尋痛打一頓的氣勢,結果下一秒葉歸尋就舉起令牌,直接丟進了遠處的糞坑,頭也不回地走了。
三嫂哪裏還顧得上葉歸尋,她雙眼瞪大,立刻萬分歡喜地追着令牌而去。
葉歸尋趴在自家的窗戶上,單手撐頭,就這麼靜靜地看着三嫂將手伸入糞坑裏,像挖泥土一般地翻找,連臉都粘上了不少。
“令牌是我的了,是我的了……”三嫂掏出了滿是污穢的令牌,一臉狂喜和興奮之色,她像是癡傻地喃喃道,“我看誰以後還敢瞧不起我,以後我也是有大宗門的人了……”
她將令牌的糞便擦到了自己的身上,揣到了自己的懷裏,死死地摟着,視若珍寶,生怕誰搶走一樣,她兩步並一步地向前跑,還差點一個踉蹌不穩一頭向前栽去,她“香氣四溢”差點就讓葉歸尋給吐了出來。
“白癡。”葉歸尋勾起一絲冷笑,她不屑地輕哼一聲,回到牀上修煉。
傍晚,她是被李楣給叫醒的,李楣極少打擾葉歸尋修煉,她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李楣那張慘白的臉。
“小尋,令牌呢?”李楣的聲音帶着一絲不可覺察的輕顫。她一回到家,就看到了家裏亂七八糟的景象。
“被三嫂拿走了。”葉歸尋攤開手,不以爲然地道。
“我去拿回來。”李楣正欲起身,卻被葉歸尋拉住了手。
“別去。”葉歸尋神色認真地道,“我不需要。”
“你還小,不知道加入大宗門意味着什麼。”李楣蹲下來,直視葉歸尋,苦口婆心地勸道,“這可以改變你一生的命運,小尋。”
“孃親。”葉歸尋一雙眸子平靜無波,淡淡地道,“這東西只會給我們帶來厄運。”
李楣微微一怔,如此冷靜的女兒讓她感到很陌生,在她的印象裏,葉歸尋總是活潑跳脫的不像一個女孩子。
“想要的東西,我會自己去爭取,不至於爲了一塊區區的令牌付出生命的代價。”葉歸尋直視李楣的雙眼,平靜地開口。再說了,她的命運不需要一塊令牌去改變。
“女兒長大了。”李楣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摸了摸葉歸尋的小腦袋。
即使葉歸尋才6歲,但李楣依舊尊重她的選擇,當然她不知道的是,這個決定以後爲她們省下了多少麻煩。
在葉歸尋面前,有一個李楣看不見的金色算盤,原本在因果算盤上的一個黑點,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葉歸尋綻開一絲淺笑,收回了算盤。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這時的葉歸尋是這樣認爲的。她卻殊不知,這一切只是不幸的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