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歸尋漫不經心地用絹布擦了擦手上的血,深可見骨的傷口瞬間癒合。
“噓。”葉歸尋將食指豎在脣前,比了個噓聲的手勢,溫聲開口,“宋秋容,你現在在我的手裏,我勸你口中留德。”
宋秋容的咒罵一下子到了嘴邊,他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怎麼都說不出話來,只能怨恨地瞪着葉歸尋,如果眼神能殺人,那葉歸尋恐怕早就被千刀萬剮了。
“真的那麼想說話嗎?”葉歸尋搖頭嘆息道,她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了一副一次性的醫用手套戴上,再反覆檢查有沒有戴好,習慣性地又往上拉了拉。
“宋秋容。”葉歸尋輕撫宋秋容的臉頰,語氣和神色溫柔而專注,好像在對待自己的愛人一般,“接下來的十分鐘的時間裏,你屬於我哦。”
宋秋容望着眼前笑意滿滿的葉歸尋,內心滋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的恐懼感。
葉歸尋彎下腰,她的手指劃過宋秋容的臉,在他的脣瓣時停了下來,她極有技巧地用力把宋秋容的下顎往下一拉,他的下巴瞬間脫臼,一顆早已準備好的丹藥被葉歸尋塞入他的口中,宋秋容想都沒想下意識地就要吐出來,結果丹藥入口即化,他一陣乾嘔,吐出來的卻只有胃裏的酸水。
“怎麼能浪費呢,宋秋容,我可是特別爲你精心準備的禮物,你一定會喜歡的,感官敏感程度放大十倍哦。”葉歸尋低吟吟地笑了一陣,她俯下身,手輕輕地放在了宋秋容的肩胛上。
“咔嚓”一聲,宋秋容先是聽到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再然後親眼見到了自己的手臂跟血肉被撕裂離體。
嫣紅的鮮血頓時迸射而出,劇烈的疼痛後知後覺地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傳遍宋秋容的全身,刺激他的神經。他眼球瞪大,額頭上青筋暴起,冷汗直流,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得一乾二淨,他張大了嘴巴,卻怎麼樣都叫不出聲。
宋秋容的內心一下子被無邊無際的恐懼所包圍,潮水般的黑暗涌上,幾乎要將他吞沒,這種痛又叫不出來、動不了的感覺比鬼壓牀要恐怖上一萬倍,他怨毒地盯着葉歸尋,動了動脣,無聲息地顫抖說出兩個字:瘋子
“對,我是瘋了。”葉歸尋微笑不改地回答道,而此時她的表情在宋秋容眼裏堪比魔鬼。
她的身體因爲做出這種血腥又殘忍的報復性舉動而興奮得戰慄,她就是這麼一個瘋子,瘋起來連自己都不在乎,她根本不在意這樣做她自己的後果會是什麼。
但她同時又很冷靜,即使到了這種地步,葉歸尋還理智地一筆一筆算着帳,長生宗幾百條人命,折磨了李楣半年,把她做成人彘,還有對自己的百般針對和刁難,她遲早要十倍奉還。
葉歸尋又將手按在了宋秋容的另一邊肩胛上,許多人見狀已經默默地轉過頭,不忍再看,宴會上此時已經亂作了一團,有些人見狀不妙趕緊找個藉口離場,另一部分人大約都是跟玄武世家有點交情的,一羣人聯合在一起想要齊心協力地破陣,但無論是武技還是強攻,或者是傳統的破陣方式都收效甚微。
宴會上還有一種人,就是黃少奇這種賴着不走的喫瓜羣衆。他搖頭嘆息,悠哉悠哉地喝着酒,內心說道,活着不好嗎,幹嘛要招惹葉歸尋。
雖然這麼想,但是黃少奇一點也不同情宋秋容。葉歸尋就是那種表面上看上去沒什麼脾氣,可真要踩她底線的話,那就會迎來她不顧一切代價的自殺性報復。別說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了,黃少奇覺得她會跟別人同歸於盡都有可能。
黃少奇真的不知道宋秋容造了什麼孽,他到底是用了什麼來刺激到了葉歸尋,把她逼成了這個樣啊。
不知道葉歸尋一時興起解了宋秋容的禁言還是時效已經過了,黃少奇突兀地聽到了一聲響徹雲霄的慘叫聲,久不絕耳,活生生像個屠宰場。當他看清楚陣法內的狀況時,他不禁呼吸一凝。
宋秋容的手腳已經空空如也,他的傷口還在不斷地向外冒着血,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面色慘白。
“真快,時間只剩下兩分鐘了。”葉歸尋挑起宋秋容的下巴,神色中寫滿了遺憾,她微笑開口,“宋少爺應該爲此感到開心。”
宋秋容被逼着跟葉歸尋對視,他的感官還是因爲深深的恐懼而止不住的顫慄,任她再美,估計這輩子宋秋容再見到這張傾國傾城的臉都會有深深的陰影了。
“賤人。”宋秋容差點一口把牙齦咬碎。
“哇,居然還有力氣啊。”葉歸尋鬆開宋秋容,從容不迫地起身,神色中帶着一點詫異和戲謔。
晶陣內的地面已經被鮮血浸染,變成了暗紅色,可葉歸尋除了手套和鞋底沾了一點血以外,其餘的地方都乾乾淨淨,彷彿剛剛發生的事情與她無關。
“宋秋容。”葉歸尋緩緩地道,她眯了眯眼,“我是不是說過,讓你嘴不要那麼欠?”
宋秋容受盡了折磨,真要讓他一聲不吭還真不像他的性格,他張了張口,可惜下一秒他就再也沒有辦法說話了。
葉歸尋扯住了他的舌頭,用力一拉。
猩紅色的液體飛濺,血肉模糊,宋秋容兩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葉歸尋斂去面上的笑容,她面無表情地摘下手套,火焰一燃,手套便被她隨手燒燬。
葉歸尋右手微動,白薔薇化劍,出現在她的右手,她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宋秋容,神色小紅溫情又帶有一絲憐憫,她手心翻轉,劍刃對着宋秋容的腦袋直插而下。
在劍刃即將觸碰到宋秋容那千鈞一髮之際,他身上藍光一閃,整個人便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