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她對上袁允禮那雙冷冽的淺棕色眼眸時,她想要說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躊躇的站在原地,現在這個場面是關心愛從未有過的難堪。特別是當着秦桑桑的面。
心一狠,她斟酌着字詞,誠懇的面朝池景柚,跟着袁允禮的叫法喚道:“池姨,您可能誤會我們了,其實…”
池景柚嗤笑一聲,一點面子也不給,“我跟你很熟嗎?麻煩你叫我池女士。”
這話就有點傷人了,關心愛想着自己好歹也是袁允禮正兒八經的未婚妻,雖然有點水分在。但怎麼就連叫一聲池姨的資格都沒有呢?
對於面前的池女士,她也是圈子裏有名的資本。不光家族強勁,就是她自己也是被人尊稱一聲鐵娘子。
不然剛纔秦明也不會半句話不敢吭,氣沖沖的提前離場。
就是她不知道,池女士跟秦允禮,或者說是秦家還有關係。
關心愛的玻璃心真的接受不了被這樣對待,眼瞧着眼淚水就快要往下掉了,但她偏偏就強忍着。
好一副堅強又倔強的模樣,着實能令人心生憐惜。
惹人憐愛這方面可算是讓她玩明白了。
袁允禮:“池姨,心愛是我的未婚妻。”
這話不必明說,維護之意顯然易見。關心愛淚眼汪汪的感動不已,仰頭看向袁允禮的眼神中都帶着鉤子。
“呵呵,我就說你們袁家人的眼神都不怎麼樣,叔叔這樣,侄子也這樣。”
池景柚意有所指的話,不光關心愛面色大變,袁允禮的臉色也極不好看。
跟製冷的中央空調一樣,颼颼颼的往外發射冷氣,一般人瞅着可要嚇壞了。
池景柚半點不在意,她都將自己奮鬥到這種高度了,可不就是爲了在自己刻薄別人的時候,那人只能乖乖的受着嘛。
看,袁允禮生氣了生氣了,最後還得憋着呢。
池景柚高興了,剛還拉着的一張晚娘臉,對着桑桑是格外的柔和,這對比不要太明顯。
關心愛一張初戀臉有一瞬間被氣的扭曲了幾分。她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倒是袁允禮很意外,重新將視線定格在桑桑的身上,有些好奇的又對桑桑打量了一番。
這倒是一個新奇的體驗,以往秦家兩姐妹站在一起,衆人的視線大部分都聚焦在關心愛身上,秦桑桑內向又不起眼,很難讓人注意到她。
如若她不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女兒,他也瞧不見。但也僅限於此。
不然也不會知道秦家想要用繼女來頂替兩人之前的婚約時,點頭默認了。
綜合所有的因素來講,關心愛確實要比秦桑桑優秀很多。如果一定要履行那個救命恩情,他寧願選擇關心愛。
她比秦桑桑更適合當秦氏的少夫人。
就是沒想到,一貫冷酷不近人情的池景柚,竟然會對一面之緣的秦桑桑另眼相看。
難道秦桑桑身上有什麼優秀的特質是他沒看透的?
袁允禮的眼神一動,便被關心愛察覺。
允禮可能自己都沒發現,一旦當出現令他感興趣的事情時,他的手會無意識的摩搓着小拇指上的尾戒。
“允禮,我有些擔心爸爸媽媽…”
袁允禮收回目光,側偏着頭看了眼關心愛蒼白的臉頰,心中略有愧疚,也便依着她,“那走吧…”
他欲言又止的還想跟池景柚說幾句話,可迎上對方嘲弄的眼神,喉嚨一梗,訕訕的被關心愛拉了出去。
待快要出門時,鬼使神差的扭頭望了桑桑一眼,卻見對方壓根就沒注意過他,一時心裏有些複雜又氣悶。
一羣煩人的終於走了,不對,還有一個….
桑桑他們幾人的視線刷刷的都偏向秦高,目光炯炯的盯着他。
秦高一個一米八零的大個頭,竟然跟小媳婦一樣縮了縮,看着竟有些可憐。
他抱胸往後退,“那,那我也走?”
沒人回答他是還是不是,就這麼盯着他看。
媽媽誒,他們好可怕啊….
秦高不敢說也不敢問,試探性的往門口跨動着他的大長腿。小心翼翼的挪到門口後,這次開始邁步狂奔。
“哼,我會再回來的,你們給我等着瞧。”離開時還不忘放個狠話。
再回來?再回來幹什麼?
理解能力沒人教過的桑桑一下又誤會了,歪着腦袋狠狠的思考了一番。
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再回來=他還會對自己不利=他想要威脅謀殺自己=她必須先下手爲強
秦高要是知道自己單純的一句話,就被桑桑歪曲成了這幅模樣,他一定會哭的。
“我可以和你們一起用餐嗎?”池景柚和藹可親的問道。
雖然這話,池景柚是對着桑桑說的,但白予安和白冗餘姐弟兩仍舊受寵若驚的連忙起身,“可以可以。”
池景柚卻一直等着桑桑點了頭才落座。
服務員又送上來了一碟芙蓉糕,“我剛纔看你挺喜歡喫這個的。”
池景柚邊說着,邊將小碟子往桑桑跟前推。
白冗餘都要羨慕死了,這可是天然居的限量供應的招牌點心,每一桌只提供一小碟,多的沒有。
“這家店我有投資,今天想喫什麼都可以。”池景柚撐着下巴,一臉滿足的看着桑桑喫。
桑桑嚥下嘴裏的食物,這才奇怪的問道:“我們認識嗎?感覺你對我很好的樣子?”
人類的情感還真挺奇怪的,桑桑理不清,直接發問道:“或者你想從我這裏獲得什麼?”
白予安和白冗餘均是嚇了一跳,蹦着從座位上跳起來,就去捂桑桑的嘴,“童言無忌,毋怪。”
池景柚愣一下,哈哈大笑起來,順着話問道:“你能給我什麼?”
桑桑:“….”突然嘴巴里塞滿的糕點不香了。
她沮喪的扒拉了一遍自己的全副身家,發現自己真的沒有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呢。
在口袋裏摸摸搓搓的,纔拿出了一枚看起來有點劣質的手工流蘇髮夾,“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