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的視線與地上的血人對了個正着。
那眼神令她想起了被送離莫桑星的那一晚,奮戰在前線的族人們浴血的眼神。
”我們幫幫他,不然他會死的。”
秦七巧很理智,“我們必須馬上離開,不然會有危險。”
“這裏只有警察才能處理好。”
桑桑難得一次任性,掙脫了秦七巧的手,噠噠的朝地上的人跑去。
肖生聽到腳步聲,着急的撐開已經血腫的眼皮,模糊的看到一個身影朝他跑來。
“快,快走…他們馬上就會追過來。”
“別怕,我幫你一把。”
肖生感知到自己的下巴被捏住,嘴巴里被塞滑膩的東西。雙臂手掌的傷口處,有什麼冷冰冰的東西被按壓了進去。
“桑桑,我們趕緊走,我好像聽到車聲了。”
就在桑桑和秦七巧駕車飛快離開後,五六輛車大開車燈,將撞的稀巴爛的兩輛車團團圍住。
肖生被人拖死狗一樣拖了過去,扔在了花哥的面前。
花哥叼着雪茄,胸前的大金鍊子晃的人刺眼。
他鋥亮的皮鞋一腳踩在肖生的腦袋上,用力吸了口煙,彎下腰對着肖生噴了出來。
嘶啞的聲音,像是深夜裏毒蛇在吐着蛇信子,“東西呢?”
肖生滿嘴都是血,啐了口,“沒有。”
“不說是吧,現在你骨頭硬,不知道你等會骨頭還硬不硬。”
花哥生氣的將菸頭碾壓在肖生的血肉上,見人悶聲不吭,冷笑一聲,“是個硬茬子。”
“將他帶回去,我好好的跟他玩一玩。”
“花哥,這次被突襲,要不是肖生通風報信,我們的損失不會這麼嚴重,幾乎三分之二的供應鏈被銷燬了。”
花哥的小弟憤憤不平,“你對他這麼好,將他當姐夫,一手提拔到二把手的位置,誰想到他竟然是臥底。”
“這件事要不要告訴花姐?”
“告訴她吧。”
——-
秦七巧幾乎是心驚膽顫的將車開到熟悉的地段。
桑桑:“我們怎麼不去警察署?”
“不行,我們不能去,就是將東西送出去也不能這麼大張旗鼓。”
她敢確定,那人一定是警察。
能被他死也要護着的東西,肯定也很重要。
也代表了危險…..
秦七巧神色複雜的端詳着手裏的燙手山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她不想將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下,萬一遭到犯罪分子們的打擊報復怎麼辦。
下一次,她可不一定能像在國外那次一樣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你讓我想想,該怎麼辦….”
按照桑桑的思維,“讓所有人都知道了,該知道的人不就知道了嘛。”
“可問題是….”
秦七巧突然想起,桑桑的那枚超級信號發射器。
“咦,桑桑你的那袋子寶貝呢?”
之前都沒注意,等回到宿舍秦七巧才發現,桑桑一直拽在手裏,時刻都不鬆手的那袋子寶貝垃圾不見了。
“用了呀。”
“哦哦。”那種情況下是人都慌亂到不行,東西丟了就丟了,反正也不是什麼不值錢的東西。
都是桑桑從犄角旮旯中扒拉出來的可回收和不可回收的垃圾。
桑桑可沒說錯,那袋子東西確實都被用了。
被她給那個血糊糊的人用了。
全是她提煉出來的稀有物質,可便宜那人了。
“叮噹,支付寶到賬1999元。”
桑桑剛還沮喪的心情立馬好起來,打開一看,是明錦轉過來的。
後面還附贈着信息:預定十顆大力丸。
桑桑高興,當即決定,明錦這位小朋友從今天開始將成爲她最好的朋友之一。
幸好她不知道明錦這個二道販子掙的比她還要多。
不然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身爲朋友,桑桑覺得自己有義務關心下這位財神爺。
可被桑桑惦記的明錦可忙乎了,他忙着偷偷摸摸的賣藥丸呢。
月黑風高心慌慌,偷雞摸狗好時光。
明錦和郭舟兩人用紅領巾將自己的口鼻矇住,鬼鬼祟祟的穿梭在居民樓的樓道間。
郭舟放風,明錦敲響了其中一扇門,捏着鼻子喊道:“是楊大爺家嘛?”
“你先把錢從門縫中塞出來,我再把藥丸放在房門口,你自己拿。”
五張紅色的人民幣從門縫中被塞了出來,明錦一把撿起,扔下藥丸拉着郭舟就跑。
郭舟邊跑邊問:“我們爲什麼要在大半夜幹這種事情?”
明錦:“電視裏都這麼演的。”
“不想讓人知道,見不得人的交易都發生在晚上。”
“小朋友也是需要整點儀式感的。”
“哦哦,原來如此。”
被明錦甩在身後的那扇門,在他們離開之後,慢慢的打開。
門裏顫顫巍巍的走出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
他就是明錦剛纔口中所喊的楊大爺。
楊大爺撿起門口隨意用塑料袋包紮的八顆藥丸,寶貝的捂在胸口。
他興奮的朝房間內喊道:“秀琴啊,我給你買了藥,你的病有救了。”
楊大爺在幾個房間內轉悠了好幾次,都沒找到他口中的秀琴。
“秀琴啊,秀琴在哪裏呀….”越是找不到秀琴,他越着急。
喊聲也一聲比一聲大,將在側臥的保姆給驚醒了。
保姆一看老先生這種情況,知道老先生又犯病了。
只能小意的哄着,但老先生就是不依不饒的,嘴裏唸叨着一定要給秀琴吃藥。
大半夜接到保姆的信息,說父親又犯病了,楊柏文心力交瘁之下,只能爬起來。
一到父親家,老父親眼巴巴的看向他的身後,“你媽呢?”
“快讓她過來,我給她買藥了,吃了這要她的病就好了。”
一聽這話,楊柏文直接炸了,“你又去買外面小廣告上的藥了?”
“跟你說了多少遍,你怎麼就不聽了,那些小廣告都是騙人的。”
“我媽生的是胃癌,治不好的。”
“國外內醫生都會診過,沒有更好的辦法。”
“跟你說保證能痊癒的都是騙子,騙子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