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原本還有一些拘謹的酒桌，氣氛徹底被搞了起來。
吳國輝見狀，這纔跟於金寶說道：
“人家小陳兒，別看年輕，可是卻是搞技術的，京海鋼鐵的那套項目，於行長之前不是也去看過嗎？”
“對，我是去見過，京海鋼鐵那套東西確實有特點，上次陪着我們總行的領導去參觀，領導還跟我說，要讓我們銀行也整一套！我現在正猶豫呢，找了幾個合作多年的合作商，都說有現成的產品，結果到現在一家人也沒有給我提供方案，那幫人，別以爲我不知道他們想什麼，就是想從銀行喫肉，但喫肉你也得拿出真東西來……”
“是啊！於行長，商場上竟是這些不實在的傢伙，不過您剛纔也說了，咱們小陳可是實在人，是吧！小陳！”
“是啊，於叔，我這人沒別的優點，從小長輩就誇我實在！”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說我看人準吧！”
一聲於叔叫起來。於金寶和陳山河反而一唱一和了起來。
陳昇和見氣氛到了，於是拿起分酒器，又要跟於金寶喝一杯。
不過這一次不能隔得老遠了，他舉着酒杯來到於金寶近前，非要跟於叔喝一杯交杯酒。
於金寶被捧到了這個位置，自然也不能掃了大家的面子。
於是一羣中年男人在一片鼓掌歡呼聲中，陳山河和於金寶一個拿着分酒器，一個拿着小酒杯，兩人就這樣，直接喝了一杯交杯酒。
兩杯酒下肚，陳山河覺得不管成不成，以後於金寶再見到他，關係肯定是建立了，起碼能坐在一塊說說話，當然，他沒指着就靠着幾杯酒，就能把生意的事情敲定。
在北方，做生意靠關係，生意成不成，還得看關係硬不硬。
“哎呀！這年輕人……哎，我老了！”
喝酒不是爲了光喝酒，只是爲了喝完酒之後，能借着酒醉說一些說不出來的話。
就算對方不答應，事後也可以當做是喝醉了之後說出來的醉話，大家還能一笑了之？
就好像有些女生喜歡追男生的時候，就會約男生去喝酒，然後等到臉紅紅醉眼迷離的時候，主動向男生告白。
如果男生答應下來，兩個人這就算成了。
不然放在平時的場面，這種話肯定說不出來。
最後就算不成，第二天也可以當做是喝多了，說的醉話。
就算彼此心照不宣，可面子上卻也過得去。
以後大家該是朋友還是朋友？該是同事還是同事？
絕對不會影響正常的社交。
酒桌文化也是如此。
先烘托氣氛，然後再把合作的事情說出來。
要是感情到位，願意合作，當場就答應了下來。
如果不願意的話，也不會傷了大家的面子。
人嘛，活一輩子，就爲了個面子，真正活明白，爲了自己的人即是少之又少。
幾杯酒下了肚，也許是爲了吐苦水，也許是真的爲了合作。
於金寶主動說起了關於北方培訓中心的事情。
“哎，你說，銀監會那幫人，真不好伺候！這活兒，放在京海銀行別人都躲，但是行長髮話了，總行的領導也說了，這件事兒非你於金寶莫屬，我還能說什麼？那肯定不行也得上，說實話，我說句實話，我們銀行真不容易！”
“小陳還是大學生？”
“是啊！”
“哎，你是哪個大學的？”
“京海理工！”
“理工啊！理工好啊！”
理工哪裏好了？既不是211，也不是985，陳山河知道人家只是客氣。
不過如果只是理工大學的學生，並不能引起於金寶的興趣，所以陳山河趕緊補充道：
“於叔，其實我纔剛上大一！”
這下於金寶真的驚訝了，陳山河纔剛上大一，也就是說他最多也就19歲。今天能坐在這裏的都是什麼人？最次，也得身家過千萬吧！當然他於金寶是個特例！
“你大學還沒畢業啊？”
吳國輝在一旁看氣氛烘托到了，於是連忙指着孫成聖說道：
“我也是聽我戰友老孫說的，山河這孩子從小就喜歡計算機，這不，上了大學也學的是這個，別看別的科不行，但玩電腦的本事，那可是真厲害！”
“哦！小黑客，天才！”
“嗨，什麼天才，我在於叔這兒，哪能稱得上天才？”
吳國輝見狀，連忙在一旁幫腔說道：
“這我可真不是吹啊！我們趙總親眼見過，小陳前幾天不是剛把產品送到帝都，參加那個數字科技展嗎？工信部的領導，工程院的院士，兩個大專家人家就在他的展臺前，一直研究他們公司的產品，不信你們回去看看新聞！”
吳國輝一說，今天過來陪酒的其他幾個人也紛紛點頭，有人說難怪小陳看起來這麼眼熟，原來前幾天在新聞上見過他。
還有人說，有朋友還跟他打聽，說前幾天新聞上看的那家，到底是什麼企業？還想合作來着！
……
陳山河喝了兩杯酒，但神志還是清醒的。不過看着這羣被叫來的羣衆演員，他心中不由的感慨，這些人跟自己一樣，看起來都是跟着趙瑞龍混飯喫的。大家還真是配合呀！
……
正所謂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一頓飯吃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喫完之後，於金寶又在會所的練歌房，唱了一個多小時的歌。
陳山河會的老歌不多，不過他人聰明，聽一遍幾乎就會。
於是跟着於金寶唱了一首《小白楊》！這歌好啊，當初央視某明星主持，就是靠着這首歌，一隻腳伸進了帝都大學。
等到走的時候，陳山河是一路攙扶着於金寶，把他送上了汽車。
等他回來之後，看着散場的宴席，陳軒和疲憊的坐在了沙發上。
就在這時，吳國輝也坐在他的旁邊。
“行啊！家裏也是當官的吧！”
“還真不是！不過，光是喫喫喝喝的不行吧！先抻他幾天，等過幾天我找個藉口，再跟他過過手！”
陳山河知道，今天這場酒下來只是打個基礎。要是明天他貿然的去找於金寶，那麼今天這場酒就白喝了。
所以想要拿下這位於行長，陳山河還得想點別的辦法。人活一世，總得有些人情世故。而那些，纔是別人不得拒絕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