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家也要養家餬口的嘛!
當然,不能將所有人一棍子打死,哪怕是再污濁的名利場,也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白蓮花。正因爲少,所以才難能可貴!
南大彪和南大龍對視一眼,後很欣慰地說道:
“我諮詢了幾個業界高人,他們的看法,和小金你說的差不多。”
也不知道是胡說八道拍馬屁,還是爲了讓金尚下定決心,反正兄弟兩人的話,讓小金的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幾番謙虛後,金尚正色說道:
“藝術不是孤芳自賞,影視圈的創作者,有點家國情懷,人文精神是好事,可這動不動就往裏面‘摻沙子’的臭毛病太討厭了。”
就說這三版劇本,要不是金尚提前劃定了條條框框,說不準就成了艱深晦澀,普通觀衆看不明白,文藝青年們吹上天的“靈魂之作”了。
金家父子不顧自家先祖的形象,送上肖像權,可不是爲了滿足少數人自娛自樂,彰顯自身與衆不同的創作欲。
“這是我從十幾份劇本中挑出來的精品,當然比一般貨色要強很多。”
“再三交流溝通,效果還是不錯的,三位老師也給面子,拿出了這樣的傑作。”
南家兄弟兩人附和着,時不時拉鄭良知和黃漪漪說幾句,不讓人覺得被冷落。
“大彪叔,接下來,怎麼打算的?”
“都拿下來,然後逐一拍攝,應對不同的觀影羣體。”
“有必要?”
“反正年代和故事互不干涉,如果不是風格迥異,我都打算拍成三部曲了。”
南大彪自信滿滿地說道,
“三個故事中,也就易老師的那一版成本稍微高一點,其它兩版,並不需要多少錢。”
“難的是找到合適的人!既然大彪叔有把握,我也不多說了。”
“組局的事,交給我,有任何進展就通知你。另外,給你加個編劇的頭銜,以後也算是資歷。”
“嗯。”
天才的名頭,眼看就要煙消雲散,文藝才子的範,對將來的事業加成也不大。
但是,有總比沒有強。
“我有另外的事業,沒法將主要精力放在影視圈,這方面的事,就交給大彪叔打理。我以今夕文化的名義,出資佔比百分之二十,不干涉製片人和導演工作,只是想把控一下主要角色的形象塑造,有出現惡意醜化,污衊名譽的事,能夠及時阻止。”
“常棣文化本來就有你的份額,用不着再額外出資,有我在……”
金尚搖搖頭,拒絕了南大彪的好意,真心實意說道:
“人多力量大,大彪叔也是新入行不久,不一定能讓所有人服氣。另外,我想拿下影片的網絡版權。”
南家兄弟對視一眼,略一思索後就同意了。
認真傾聽哥哥南大彪和金尚商量,時不時給不太清楚詳情的鄭良知、黃漪漪和戴義琴解釋幾句的南大龍促狹地笑道:
“看來小尚的生意賺了不少錢吶,不僅要砸錢撐足球俱樂部升級,還要花錢買版權,這一行真的那麼好?”
“新興產業,獨家生意,想不賺都難。以後就不行了,下半年肯定會有一些回過味來,手裏有錢的聰明人學着做,競爭大了,利潤就下來了。”
“小彪有錢有閒,也可以試試。”
“算咯,不和自家人搶生意。”
幾人吹噓了幾番足球隊的升級大業,最後將話題轉移到了戴義琴身上。
這個宣稱是過氣演員,三流歌手的男人,當然不是自嘲的那般落魄。
早年的戴義琴也是火遍大江南北的年輕小生,出道就是巔峯,以帥氣逼人,幾乎沒有瑕疵的俊臉爲人所知。
作爲一名公衆人物,顏值高到幾乎讓其它優點都凸顯不出來的程度,也談不上是什麼好事。
不管是立學霸人設,還是炒作努力的噱頭,人們關注的還是他那張臉。
電視、廣播和報紙將他早年不成熟的說辭和稚嫩的演技、青澀的舞臺表現翻來覆去地報道,來向世人證明,老天爺賞飯喫,也不代表你就真的能拿穩金飯碗。
即便戴義琴後來苦學聲樂,磨練演技,安身立命的本事已經得到了長足的進步,他留在人們心目中的印象依然只有那副皮囊,沒人關心他的內在是否有成長。
這就是火得太早,太成功而形成的刻板印象帶來的負面效果,十多年過去了,戴義琴依然沒能成功扭轉自己的形象。
諸如“繡花枕頭”、“膚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惡評一直困擾着他。
金尚以前聽過一些戴義琴發售的音樂專輯,質量也還過得去,絕對比前世那些被“百萬調音師”捧起來的電音流量明星要強得多。
戴義琴淡出主流視線之前,還拍了兩部不惜自毀形象的良心之作,其表現當真是可圈可點。要說多麼驚豔,也不至於,但也算得上是一名資深的優秀演員了。
九點五分的顏值,九分的職業素養,八點五分的情商,八分的表演與演唱,七分人緣,勉強及格的鋼琴、小提琴和吉他彈奏,以這樣的條件,戴義琴硬是頂着文藝圈的口誅筆伐,主流媒體的冷嘲熱諷,全國人民喫瓜看熱鬧的心態,圈了一大批粉絲,賺到了讓很多同行前輩們眼紅的錢。
早些年的明星,被文藝至上價值觀和狂飆突進的商業氛圍輪番抽打,如同陀螺一般轉來轉去,找不到北,黯然隱退的人不是一個兩個,戴義琴就是出頭鳥中最顯眼,被罵的最慘的其中之一。
這樣的優質偶像,晚生十年,那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晚生二十年,資本粑粑都恨不得將其當爺爺供起來。
可惜,一九九五年的現在,人到中年的戴義琴,處境依然有些尷尬。
其實民間對他的印象倒不是很糟糕,關鍵是把持着話語權的那批人不待見他。
“小金,你既然叫我哥,那我也不瞞你……”
心裏有事,多喝了幾杯湖,微醺的戴義琴苦笑着抱怨道,
“那些人……說我不懂藝術,演技做作,格調低,我認了,確實和藝術家的水準有差距;被批唱功一般,颱風浮誇,不尊重傳統,教壞年輕人,咱閉着眼睛,捂住耳朵當做不知道,糊弄着過去了;樂器彈奏也就是高職高專速成班的水準,這個沒得洗,畢竟是業餘時間學的。其它的,礙着別人什麼事了?怎麼就抓着不放,罵了十年還不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