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紅嫣也沒法子，自己弟弟惹下的爛攤子，她也只能含淚接下來，好言好語的哄着宋旬。
宋懷玉倒是心情好的很。眼瞅着要過年了，去墓園看過母親和姐姐，就拉着柳卿蘊去挑過年用的東西。
這些日子忙着給顧準下套，好些時候沒見柳卿蘊，連視頻都打的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見她出現在眼前，倒覺得比從前還要嬌俏。
柳卿蘊倒是撅起小嘴，一臉不滿的看着她，“真不容易，我們宋大忙人還能想起我來。”
宋懷玉連忙賠笑道歉，“我的錯，這些日子太忙，這不忙完趕緊把你叫出來約會。”
“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一回。”
柳卿蘊也不是真生氣，只是看她這麼多日子都想不起自己，心裏稍稍有點慌，如今看她態度一如往前，也懶得難爲她。
“你今天叫我出來幹什麼？”
宋懷玉淺淺的笑着，拉住她的手往車上走，“不是說了帶你去約會。”
她的手指纖細修長，掌心滾燙，和柳卿蘊這偏涼的手形成對比，熱度順着相牽的手一點一點傳到柳卿蘊的耳尖。
“到底去哪啊？”柳卿蘊在起霧的車窗上畫了個笑臉，自己也笑起來，轉過頭去問她。
宋懷玉打着方向盤，“陪我去挑些過年用的東西。”
“你不回家？”
宋懷玉笑容更深了些，眼底凝聚起一層悲傷，眨眨眼睛又掩飾過去，“我沒有家。”
怎麼會有人沒有家呢，最大的可能就是它一處傷心地罷了。
柳卿蘊貼心的沒有多問，兩人相對無言，直到宋懷玉把車停在商場門口。
“你要買些什麼？”柳卿蘊同她並肩而行，把手輕輕貼上她手背，宋懷玉便會意的牽住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指尖。
“對聯、福字之類的，過年不就這些玩意嗎。”
宋懷玉貼近她耳朵，熱氣打在她耳垂上帶出陣陣癢意，“買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你一起出來。”
柳卿蘊扭過頭去，懊惱的搓了搓耳朵。
沒個正形。
商場這種地方一向是節日開始最快的地方。
剛走進去，看這滿眼的裝飾，都覺得有一種喜氣洋洋的氛圍。
宋懷玉牽着人，東瞧瞧西瞅瞅，逛了半天也沒有看得上眼的。
怕柳卿蘊覺得渴，找了個地方讓她坐着，自己去排隊買奶茶，熱乎乎的奶茶到手，一轉頭柳卿蘊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往前走兩步，看見她站在娃娃機前，對着裏面的大白兔子玩偶出神。
“喜歡？”
宋懷玉把奶茶杯貼上她微涼的臉頰，輕聲問。
柳卿蘊接過奶茶大大的吸了一口，頓時覺得胃裏暖洋洋的，把渴望的眼神從兔子玩偶身上挪到宋懷玉身上，皺着眉頭可憐巴巴。
宋懷玉看的好笑，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幫你抓一個上來？”
“你行嗎？”
柳卿蘊質疑的眼神看得她有點受傷，宋懷玉來了脾氣，拿手機掃碼付錢，“我倒要讓你看看我行不行。”
也一下掉進柳卿蘊心裏。
那隻大白兔玩偶的手感果然不錯，柳卿蘊抱着它，一會揉揉肚子一會捏捏耳朵，根本捨不得鬆手，宋懷玉拽着兔耳朵把玩偶從她懷裏抽出來用手拎着，“回去洗乾淨再抱着。”
“你給我，我再抱會！”柳卿蘊拉着兔子尾巴，難得做出一副嬌軟模樣，聲音也拉的又甜又長，聽上去就跟撒嬌一樣。
宋懷玉很喫她這一套，手裏一用勁，就把人拉進懷裏，手隔着厚厚的外套牢牢的箍住她的細腰，“等回去洗乾淨了，你晚上抱着它睡覺我都沒意見。”
“就當，替我陪你了。”
柳卿蘊心裏微動，纖細的胳膊搭上她肩膀，把微涼的手指伸進她熱乎的領口。
“誰要你陪啊。”
宋懷玉縱着她的小動作，輕聲細語的哄她，“旁邊還有毛絨熊，要不要再釣一個？”
“要。”柳卿蘊在她懷裏蹭蹭，“要最大的那隻。”
“好。”
宋懷玉抓娃娃的手段真的是高明，百抓百中，又抓了一隻棕色的毛絨熊拎着，懷抱被兩隻鼓囊囊的玩偶佔滿。
“走吧。”宋懷玉沒有手牽她，就讓她拽住自己的衣角，“再去逛一圈。”
兩人的眼光都高，挑挑揀揀才選出兩副比較中意的對聯，還有不少福字和紅紙。
“你買紅紙幹嘛？”柳卿蘊平時都是跟父母一起過節，很少單獨逛這種熱鬧的地方，一進去就如同撒歡的兔子。
看宋懷玉拿了不少紅紙讓包起來，湊到她身邊問她。
宋懷玉艱難的拎着裝着東西的袋子，柳卿蘊體貼的接過來拎在自己手裏。
“我自己過年不愛寫福字，但是今年認識了你。”宋懷玉又帶着人往前逛，“給你親手寫幾個福字帶回去，貼在家裏，也是我給你的祝福。”
柳卿蘊乖乖的牽着她的衣角，聞言笑着說，“那我可得帶回家去，讓我爸爸媽媽也看一看我交了一個什麼樣的好朋友。”
“好朋友？”
“好朋友。”
宋懷玉聳肩，“好吧，那就好朋友。”
這麼大方？
柳卿蘊歪着頭問她，“你不生氣嗎？”
宋懷玉笑，“不生氣，都聽你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柳卿蘊倒是有一股莫名的氣涌上心頭，抿着嘴脣鬆開手，不管在後面叫她的宋懷玉，悶着頭往前走。
不知道從哪竄出一個熊孩子，她光顧着走路也沒看到，一下子被撞到在地，手裏拎的東西飛出去，關節處磕的生疼。
宋懷玉衝過去把人扶起來，看她手腕都腫起來，八成是扭到了。
柳卿蘊疼得眼淚都在眼眶中打轉，聲音梗咽顫抖，“宋懷玉，我手好疼啊”
宋懷玉一手託着她的手腕，一手攬着她肩膀，讓人靠在自己懷裏，“我們去醫院看看，不哭了不哭了。”
你的眼淚一掉，我的整個心都在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