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止看着手裏的數據，心裏理順進度，“快了，年後馬上就可以着手開始。”
“好。”
“宋懷玉——”
柳卿蘊睡醒已經是下午4點，北方的冬天黑的早，外面已經漸漸昏暗下來。
宋懷玉掛斷，從書房應聲走出來。
“我在。”
言語間纏綿盡顯，動作溫柔的攬住她，把人帶進懷裏。
柳卿蘊靜靜的靠着她醒神，兩人就着昏暗的光線相擁。
“起來洗洗臉，過來幫我。”
倦倦的點頭，起來的動作還是不情不願，甚至還過分的打了一個大哈欠。
洗了臉，柳卿蘊總算精神了點。
在宋懷玉身後像個小尾巴一樣跟進書房，看見她拿出墨塊自告奮勇的上前，往硯盤裏倒了水打圈磨墨。
“磨墨最考驗心性，你知道嗎？”
宋懷玉鋪好紅紙，又挑了一隻大小合適的狼毫筆，看着她和墨塊奮戰。
柳卿蘊手沒停，眼瞧着顏色差不多了，才把墨塊妥善放到一邊跟她說話，“我知道，心性平和才能磨出好墨來。”
“若是磨歪了，不是浪費了你這上好的徽墨。”
宋懷玉溫和的笑，右手執筆，讓筆尖吸滿墨汁，揮筆如走龍蛇，一個“福”字躍然紙上。
行筆瀟灑飄逸，筆畫蒼勁有力，一看就是練家子。
柳卿蘊平時在家也是陪父親時常品鑑古玩字畫，自然是有些見識，一眼就能認出她字的好壞。
“你練過？”
宋懷玉換下一張紅紙，舔筆繼續，“嗯，我媽和我姐都喜歡，尤其是我姐。”
柳卿蘊也沒閒着，從她手裏接過一張張寫好的放到另一張桌子上，隨口問：“你姐姐肯定很漂亮吧？”
……
嗯？沒人應聲？
柳卿蘊回過頭，宋懷玉舉着筆一動不動，神情又悲傷又懷念。
“怎麼了你？”
宋懷玉方纔緩過神，看着被墨汁污染的紅紙，淡定的放下筆，把紙在手裏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沒事。”
“我姐，非常美，我媽媽也是，都比我好看。”
睫毛顫了顫，掩蓋眼底的傷痕，只把歡愉呈現給眼前人。
?
“完事了？”
宋懷玉把幹了的福字一個一個放進特製的袋子，“好了，穿衣服吧我送你回家。”
順便去拜訪她的兩位“好父母”，大過年的，給他們添添堵。
當初爲了離宋旬遠一點，宋懷玉的房子挑的是市中心偏南的位置，光開車過去就得一個小時。
宋懷玉開着車，頭一回後悔把房子買的這麼遠，找麻煩都費時間。
宋旬一家正親親熱熱喫着晚飯，絲毫沒意識到煞神正衝着他們來。
“砰！！！”
房外傳來砸東西的聲音，宋祗出門查看，看見宋懷玉指使着幾個男人砸自家院子的門鎖。
當場暴怒，“你幹什麼！”
宋懷玉站着不動，手一揮，“繼續砸，出事我負責。”
幾個大男人爽朗一笑，顛了顛手裏的錘子，繼續大力的砸。
宋祗也顧不得風度，怒氣衝衝的往門走卻又不敢靠近，生怕飛起的煙塵嗆着自己，“宋懷玉，你要幹什麼！”
宋懷玉撥弄着頭髮，“給我的房子換把鎖而已，弟弟不用這麼大火氣吧。”
“什麼你的房子，這是爸的房子，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宋祗捂着口鼻，聲音有些發悶，“趕緊住手滾進來跟爸道歉！”
“道歉……”宋懷玉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眉眼都舒展開，下一刻眼神凌厲起來，咄咄逼人，“我媽的房子，輪得到他做主？”
宋旬見宋祗遲遲不回去，便和顧紅嫣一同出來查看，就看見兒子被宋懷玉嚇住，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男子大力一揮錘子，堅固的門板當着宋旬的臉轟然倒下，崩了他灰溜溜一臉灰。
宋懷玉冷笑，沒把他砸扁已經算自己很客氣了。
揮揮手，讓那幾個男人走人，自己踩着厚重的門板一步一步往裏走。
馬丁靴硬質的鞋底與桃木的門板摩擦，發出聲響，宋懷玉微俯頭，一面拽住了顧紅嫣的一半頭髮往下拉扯，一面對着宋旬笑得無辜。
“你生氣了嗎？”
“廢話，趕緊放開你顧阿姨！”宋旬呵斥幾聲。
宋懷玉還是笑，手愈發收緊，位置也越來越下，生生薅下不少頭髮來，視線下移到顧紅嫣煞白的臉上，“疼嗎？”
“當年我姐姐，比你疼一百倍。”
手裏狠命一拽，顧紅嫣哀嚎一聲撲倒在地，精緻的妝容沾染泥土又混合汗水和淚水，又骯髒又噁心。
“顧阿姨，舒服嗎？”
宋旬氣得直敲手裏的柺杖，“你給我滾開！”
宋懷玉不動，宋祗便上前拉扯，慌亂之下踩到了顧紅嫣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