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扳指……”宋懷玉睫毛輕顫,“是我外公給你的吧。”

    徐鶴原搖頭,指尖在扳指上摩挲,用懷念的語氣開口,“是你媽媽跟你外公要來送給我的。”

    “那時候你媽媽還小,十七八歲,知道我過生日,就要來這個玉扳指給我做禮物。”

    宋懷玉其實不願意聽他懷念前塵往事,她實在沒看出來這人有多深情,反倒給她一種當了婊子還要立貞潔牌坊的感覺。

    你要真那麼喜歡我媽,倒是跟宋旬鬥啊!

    這麼些年在害死最愛的兇手手底下兢兢業業的幹活,也沒看他和宋旬嗆過幾回聲。

    臨徽如今走下坡路,宋旬的錯誤領導使臨徽走上錯誤的路要佔一大半原因,也沒看他爲了保全外公和母親的心血做什麼,反讓她查到了這人往外轉移資金、從臨徽抽身的動作。

    宋懷玉掃他一眼,眼底夾雜着不屑,不過是個口是心非的僞君子。

    “考慮好了嗎?”

    “東西保真嗎?”

    聽他這麼問,宋懷玉瞭然一笑,“當然,我敢拿出來就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徐鶴原把扳指在拇指上轉了一圈,隨後站起來把扳指摘下放到宋懷玉的面前,“我同意了,這個給你,拿回去當個紀念吧。”

    宋懷玉把東西握在手心,低頭摩擦着上面母親刻下的字樣,“謝謝叔,合作愉快。”

    徐鶴原其實也有點不捨,但東西都送出去也不能再要回來,無奈的笑,“侄女,你可真是把叔拿捏在手心裏,算計得死死的。”

    畢竟現在是盟友,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宋懷玉眼睛彎起來,賣乖的笑着討饒,“還是叔叔寬容,侄女纔有機可乘啊。”

    “機靈鬼。”

    “啊,爲了慶祝一下。”宋懷玉伸了個懶腰,順手把扳指塞進外套的衣兜裏,“中午一起喫飯吧,我請客。”

    徐鶴原沒答應,藉口說着中午有應酬,其實就是陪小情出去喫飯罷了。

    算了,人家沒興趣,自己何必貼上去。

    宋懷玉看了眼時間,識趣的告辭。

    出了臨徽的大門,眼珠一轉,撥通了柳卿蘊的電話。

    “嗨寶貝,在家嗎?”

    臨近過年,柳卿蘊公司的事也是一大堆。

    籤文件的手不停,另一隻手接通電話,宋懷玉清潤的聲音響起的瞬間心頭悸動,“我在上班,怎麼啦?”

    宋懷玉單手打開車門坐進去,“要不要約個午飯?”

    柳卿蘊看着眼前的一堆未處理的文件,有些遲疑,但還是答應她出去約會,“去哪喫?”

    “你想喫什麼?”

    柳卿蘊想起上次喫的那家川菜,難得的嚥了咽口水,“之前你給我介紹的那位柳湘,他家還有空位嗎?”

    宋懷玉聽見她的聲音就覺得渾身放鬆,懶懶的靠在椅背上跟她說話,“饞了?”

    “嗯。”

    “那我來接你?”宋懷玉扭動車鑰匙。

    柳卿蘊放下簽字筆,“好,思緒大廈你知道嗎,來這接我。”

    思緒?業內最好的房地產公司。

    不愧是她看上的人,就是這麼優秀。

    不多時,宋懷玉把車停在思緒樓下,柳卿蘊收到微信拿包下樓,出了門就看見宋懷玉抱着一大束花站在廣場中間。

    一米七多的身高,身型纖瘦,如緞的黑亮長髮披在肩頭,跟白色的羽絨服形成強烈反差,腳下踩着黑色的馬丁靴,向她走來時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響。

    “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宋懷玉把懷着的花束遞給她,柳卿蘊低頭一看,哪裏是真花,是一束玩具小熊,每一個都用漂亮的包裝紙包好,還纏着燈帶,一閃一閃的映在眼裏。

    視線從花束慢慢轉移回宋懷玉身上,數九寒天,這人的外套還是敞着懷,露出裏面穿着的紅色絨裙,鮮豔奪目,襯得肌膚勝雪、光彩照人。

    “穿得這麼好看啊。”

    宋懷玉很自然的牽着她的手,悄悄把手指插進她的指縫,脣角得逞的勾起愉悅的弧度,柳卿蘊乖乖地跟在她身後,由着她十指相扣。

    其實大中午的,柳湘店裏生意正火。

    奈何他交了一個隨時隨地添麻煩的發小,沒辦法,柳湘把兩人領到自己的專屬包間坐着,又回前臺幫忙。

    本來他一個店長,用不着他忙活,但是現在辦公室坐了一個大冤家,他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索性藉着幫忙的由頭躲出來,省得看那張冷冰冰的臉。

    柳湘咬着下脣,跟誰欠他八百萬一樣。

    宋懷玉注意到他情緒不對,安置好柳卿蘊之後到前臺找他,“你怎麼了?情緒不對啊。”

    柳湘垮着臉,還不忘嘴硬,“沒有,我好得很。”

    宋懷玉還不瞭解他?渾身上下200斤反骨,除了骨頭就嘴最硬,直接一語道破天機,“跟祁橙鬧彆扭了?”

    “沒有!”

    宋懷玉接着猜,“他現在在你辦公室坐着呢?”

    柳湘徹底炸毛,“我說沒有!宋懷玉你再說我跟你急了啊!”

    “這年頭還不讓人說實話了。”宋懷玉把手搭在櫃檯上,低頭看他,“你要不說,我就直接去你辦公室看了啊。”

    “你敢!”

    “行了行了,你急什麼。”

    宋懷玉給他順順毛,“我找祁橙有正事,給他介紹生意。”

    “你愛找誰找誰!”柳湘氣鼓鼓的坐着,像一條河豚一樣,“跟我有什麼關係!我纔不管他的事!我跟他不熟!”

    “得得得,你說得都對,我回包間了啊,你找夏繁溝通一下情感問題吧。”

    回包間,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直接拐到店長辦公室,連門都沒敲,推門就進。

    辦公室裏的男人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聽到門開了,還以爲是柳湘回來哄他,掀開眼皮看見一個女的站在自己面前,往上看,是宋懷玉飽含殺氣的眼神。

    渾身一機靈,祁橙立馬收起盛氣凌人的模樣,規規矩矩的最好,“你看着我幹嘛。”

    宋懷玉:“你怎麼惹着柳湘了?”

    “我沒惹他!”祁橙還想辯解幾句,在宋懷玉威脅的瞳孔下慢慢縮回去,自暴自棄的悶聲說,“我就是跟他喫醋。”

    宋懷玉覺得無語,“你光喫醋就能把人惹這樣?”

    “我還跟他提了點小要求……”祁橙越說聲越小,越說越心虛,不敢擡眼看她。

    主要他太瞭解這個發小了,動起手來不管你是天皇老子還是玉皇大帝,她是照打不誤啊,從小捱得打太多,以至於看見她黑臉都有點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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