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玉仰頭靠在車座的靠背上，手指用力攥緊了方向盤，以近乎嘶啞的嗓音說着，“想不想知道以前發生了什麼？”
柳卿蘊看着她蒼白如紙的臉色，滿是心疼的捧住她的臉頰，在乾澀的嘴脣上輕輕親吻，“如果你想找個人傾訴，我很樂意聽聽你的過去。”
頓了頓，又在她眼角吻了吻，“你想做什麼我都會幫你，然後，我們一起度過未來。”
宋懷玉眨眨眼，一顆晶瑩的淚珠子就穿過睫毛滑下來，直愣愣的砸進柳卿蘊的心裏。
她的狀態顯然不適合開車，好在柳卿蘊也會開，讓失魂落魄的宋懷玉在後座上躺好，以最快速度開車回家，用一杯加冰威士忌喚回了宋懷玉的靈魂。
“怎麼樣？”柳卿蘊用帶着水汽的杯壁把宋懷玉從渾渾噩噩的狀態驚醒，隨後又安撫的親了親，“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好多了。”
宋懷玉把人攬進懷裏，就着她的手喝掉冰涼的酒液，像一隻毛茸茸的大犬一樣在她身上蹭來蹭去。
愛人包容的態度使得宋懷玉更加縱容自己的惡性，手指過分的探進衣襬，先在腰上摩挲，隨後往上追尋。
“先別！”柳卿蘊氣喘吁吁的摁住她的手，眼眸溼潤的看着她，“我要先聽故事。”
“其實沒什麼好說的。”
宋懷玉躺在她腿上，柳卿蘊一點一點順着她的頭髮。
“臨徽，原本是我外祖白手起家打拼出來的，而宋旬，是他資助的一個學生。”
“當時我外祖身體不好，想給我母親找個依靠，就把她嫁給了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宋旬。”
說到這，柳卿蘊明顯感覺宋懷玉的情緒激動起來。
“沒想到啊沒想到。”
宋懷玉偏過頭，沒讓柳卿蘊看見她眼裏冒出的紅血絲，“這是他一輩子做出最錯的決定。”
“最開始，宋旬的確裝得很好，溫柔體貼，百依百順，哄得我媽昏了頭，把公司的大權放給他。”
“在我媽懷第一個孩子的時候，他出軌了。”
柳卿蘊幾乎瞬間握住了她的手，“是顧紅嫣?”
宋懷坐起身，喝掉戀人給她倒好的酒，“不是，是一個姓羅的女人，他當時的祕書。”
“在我媽懷孕的短短十個月裏，他就包養了3個女人，什麼明星嫩模一夜情數都數不清，可是我媽傻！”
宋懷玉看着腳踝上掛着的閃着光的腳鏈，舔了舔乾澀的脣瓣，“廢了半條命生下的孩子，只是因爲不是兒子，宋旬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他是有皇位要繼承嗎？”柳卿蘊含了個冰塊在嘴裏，咔嚓幾聲咬碎，義憤填膺的吐槽，“再說就算有皇位，那也是你們家的，跟他有什麼關係！”
宋懷玉吻住她的脣，在脣齒交纏間，碎冰化爲溫熱的水。
“他會娶顧紅嫣，很大程度是因爲顧紅嫣給他生了一個兒子。”
宋懷玉繼續說着，手慢慢摟住她的肩膀。
“當時我媽和顧紅嫣同時懷孕，生產的時候她傷了身體，一直休養不好，顧紅嫣總帶着她的兩個孩子去我母親面前炫耀，加上宋旬想要給兒子一個名分，一直言語侮辱她。”
柳卿蘊聞言長出一口氣，在她下巴上親了親，“那你姐姐呢？”
宋懷玉把她抱緊了些，“宋臨琦，你知道她嗎？”
柳卿蘊仔細回想，纔在記憶裏翻出這個人的些許影子，“好像是我爸爸的學生，聽說是跳樓自殺了吧。”
“……對。”宋懷玉沉默片刻，柳卿蘊微擡起頭，看見她眼裏冒出的思念與淚花。
“我姐姐，是，特別特別優秀的人。”宋懷玉聲音哽咽起來，“溫柔又堅強。”
“我很小的時候就沒了母親，是姐姐把我一手帶大，可是宋旬這個畜生！”
“爲了錢，拆散了我姐姐和她愛人，強行把她嫁給了孫勝君，換來了六億的投資。”
柳卿蘊皺起眉頭，她知道孫勝君這個浪蕩子，出了名的精神不正常。
“後來呢？”
宋懷玉喃喃自語，“後來……”
“我姐姐當然不願嫁，當時她已經懷孕了，宋旬一巴掌把她打落樓梯，然後跟顧紅嫣參加宋祗的家長會。”
“沒人送她去醫院，我姐姐就……”宋懷玉閉了閉眼，“流產了。”
“可是還要嫁。”
宋懷玉抹了把臉，抽了幾張紙巾擦去眼淚，“孫勝君不僅出軌，而且家暴。”
“姐姐她總是遍體鱗傷，住院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但還是笑着安慰我：沒關係，她忍一忍就好了。”
“直到那一天，我去醫院看她，在醫院門口看着她的身體從眼前墜落，像失去生機的蝴蝶翅膀，輕輕一碰，支離破碎。”
那天我失去了所有最愛的人。
好在，現在還有你。
柳卿蘊緊緊的抱着她的腰，跪坐在沙發上，在她脣瓣裏嚐到了淚水的味道。
“別哭。”
柳卿蘊吻去了她的眼淚，自己的眼淚反而順着眼角滑落，心臟一抽一抽的疼，“有我呢！還有我！”
“我會陪着你！永遠在你身邊陪着你！”柳卿蘊止不住眼淚流淌，心口像是有狂風颳過，乾脆抱着她放聲大哭。
“憑什麼啊！他憑什麼這麼對你媽媽！憑什麼這麼對你姐姐！”柳卿蘊摟着她的脖子，控制不住的哭泣，宋懷玉只得穩住她的腰身，拍着背安撫她，“卿卿別哭，都已經過去了，況且，”
她苦澀的笑笑，“我不是平安長大了嘛，而且還遇見了你。”
“過不去！在我看來根本過不去！”
柳卿蘊猛得直起身，宋懷玉怕她摔倒，緊緊的扶着她的腰，“慢點！”
“宋懷玉，你不是忍氣吞聲任人宰割的人。”柳卿蘊貼近抵上她的額頭，“告訴我，你做了什麼?”
“卿卿，這件事你就別……”
“告訴我！！！”
柳卿蘊急得雙眼發紅，一雙鹿瞳死死的盯着她，聲音都在顫動，“你設計的復仇環節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