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楚不應景地胡亂吟哦一句,縱馬狂奔出了沛縣地界。
“亭長好文采!鍾離昧佩服。”
“不要叫我亭長,這職務必定被那狗縣令免除了。”
項楚笑道,擺出一副未卜先知的神情。
他一襲紅色錦袍,身背古瑤琴,腰懸龍淵劍,妥妥地一副公子打扮。
“那就叫公子吧,嘿嘿!”
“好!兄弟叫什麼都行。”
項楚挑了一條捷徑,直奔虞姬家鄉虞山下的顏集。
捷徑嘛!自然要穿山越嶺,危險係數就要大多了。
兩人一路狂奔,不一日便進入了一座山道崎嶇、植被茂密的大山。
“鍾兄弟!這山中也許有山匪,咱倆還是小心一些。”
“公子不用擔心,有我鍾離昧在,一定能保你周全。”
鍾離昧策馬奔到項楚的前面,拔出劍來。
他以爲項楚也就是一名錦秀公子,武功肯定不咋地。
山道難行,兩人便牽着馬往上爬。
“救命啊!”
突然,前方傳來了一羣人淒厲而驚恐的求救聲。
“鍾兄弟!你牽着馬,我先過去看看。”
項楚自平地躍起,直接上了樹梢,施展輕功朝聲音發出方向疾掠而去。
“俺的天!公子的輕功這麼高,俺小看他了。”
鍾離昧震驚得無與倫比,急忙牽着兩匹馬向上狂奔。
項楚順樹梢越過山脊,順聲音向下方俯瞰。
二十餘名山匪,攔截了十幾位過山的路人。
路人中有男有女,被山匪嚇得聚集成一團。
山匪頭目身穿麻衣,指着路人吼道:
“男人全殺了,女人全留下。”
“老大!那個醜八怪也留下?”
“要不放了吧,她臉上那麼多膿瘡。”
“放?不過她的身材真好。嘖嘖!”
山匪頭目望着其中一名紅衣女子猶豫不決。
“嘭!”地一聲。
他的額頭被一塊鵝卵石砸中,直接暈了過去。
“誰?誰敢打我們大哥。”
“我!”
項楚自樹梢落到山匪的面前,揮舞龍淵劍,將紫陽劍法運用到了極致。
他想突破紫陽劍法的下層,進入中層手中無劍、劍在心中,出手便是劍那種境界。
這些殺人越貨、擄掠女子的山匪全都是該殺之人,他可沒有一絲善心。
轉眼之間,山匪們紛紛倒地,僅剩一名提前逃跑的山匪。
“公子別追!逃了就算了。”
項楚聽見這聲音好柔美,不禁止步轉頭。
喊話的女子婀娜多姿,臉上卻長滿膿瘡。
“好!本公子就聽你的話饒他倆一命。”
可是,這一聲喊,令其他路人義憤填膺,紛紛指責姑娘。
“姑娘!你這樣放過山匪是不對的。”
“是啊!你忘了山匪剛纔要殺我們?”
“我,那位逃跑的山匪,剛纔說要放了我。”
“別怪我們不帶你了,你還是原路返回吧。”
衆路人向項楚跪謝一番,繼續趕路,留下膿瘡姑娘一人。
“姑娘!在下項楚,你要去哪裏?要不我送你過去。”
“項楚?”
膿瘡姑娘擡起頭來,大眼睛望着項楚一眨不眨。
“公子!你的速度也,也太快了。”
鍾離昧牽着兩匹馬,氣喘吁吁地奔了過來。
“鍾兄弟!收取這些山匪身上的財物,然後挖個坑,咱倆把他們埋了。”
“諾!”
鍾離昧急忙躬身領命。
他望着一地死去的山匪,不明白這麼短的時間裏,項楚是如何做到的。
項楚從馬背上取下銅鏟,見膿瘡姑娘還在凝視自己,將背上瑤琴取下放在她手裏。
“姑娘!麻煩你幫我拿好琴,回頭我幫你治好臉上的膿瘡。”
“你能治?”
膿瘡姑娘激動地說,頓了頓,
“不可能!我這病沒人能治好的。”
鍾離昧一邊挖坑,一邊大聲喊道:
“姑娘放心!這天底下沒有公子治不好的病。”
膿瘡姑娘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坐在大岩石上癡癡地望着挖坑的項楚。
“姑娘!會彈琴嗎?”
“會!我彈給你聽。”
膿瘡姑娘取出瑤琴,驚呼出聲,
“公子!你這是上古春雷琴?”
“對啊!你若彈得好,這琴就送給你。”
項楚也不是胡說,剛纔與山匪交手,這琴背在身後或多或少有所影響。
膿瘡也不說話,將春雷琴放在大腿上,用她那嫩如白蔥、修長細膩的手拔弄,且婉轉歌唱起來。
“南有嘉禾,生彼阡陌,執戈鋒刃,何如蠶桑。南有麗水,縱橫如織,網中魚蝦,焉知何方。南有薰風,融融思親,匯入雲海,長天涌動......”
琴聲歌聲相和,美妙無邊,令項楚和鍾離昧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南風!你也會彈唱南風?”
項楚驚呆了,不禁驚呼出聲。
“小女子這算什麼?聽說沛縣有公子臨街彈奏《南風》,令人三月不知肉味,我才特此過去向他學琴。”
“原來姑娘穿山越嶺是去沛縣找人學琴的,可敬可佩!”
“也不全是。”
膿瘡姑娘低下頭,收起春雷琴不再言語。
山匪埋葬完畢,項楚將手伸向膿瘡姑娘。
“來!我給你看看病。”
“多謝公子!”
膿瘡伸出玉手,項楚直接被驚豔到了。
“好美的手!”
項楚按捺住涌動的心血,掐住她的脈。
良久!項楚睜開星眸,鬆開她的柔荑。
“姑娘!你這病......”
他欲言又止,令腦瘡姑娘疑惑不解。
“公子儘管說,小女子承受得住。”
“鍾兄弟!你去前面等着我。”
“諾!”
鍾離昧知趣地牽着自己的馬向前。
“你這是陰陽不調,用藥物能有所好轉,若是想徹底好,需要......成親之後。”
項楚低聲說完,兩人的臉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