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大手一揮,聲如洪鐘:
“繼續宴飲!所有人不醉不歸。”
誰見過秦始皇如此高興,大殿上下衆人,全都主動或被動地喜笑顏開。
而且,那些皇子皇孫、公主王妃等又開始比文采,給秦始皇歌功頌德。
秦始皇有點醉意,不管作詞歌賦者所作歌賦狗屁不通,依然大肆封賞。
幾乎所有的子女及女婿都作了歌賦,唯獨項楚伺候琴清宴飲無動於衷,這就令他不高興了。
“項羽,朕命你八步之內以今晚明月爲題,作一首歌賦,否則車裂。”
這秦始皇簡直是瘋了,前一秒還笑容可掬,後一秒就要殺人,真讓人受不了。
琴清又差點哭了,項楚拍拍她的玉手,笑道:
“公主!對爲夫來說,詩詞歌賦都是小菜一碟。”
他站起身來,走到大殿中央,長身玉立,俊朗非凡,壓住了大殿上所有王子公孫。
“項羽!你只有八步。說!”
項楚爽朗一笑,每向前走一步,大聲吟唱一句。
“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暗塵隨馬去,明月逐人來。遊伎皆穠李,行歌盡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如此詩歌,切合盛宴、明月、心境,滿殿衆人沉浸在意境中,反覆體會,且跟着吟唱,不禁全都如癡如醉。
良久,秦始皇終於開口。
“項羽!你這首歌賦就叫秦宮夜未央,再彈琴演奏一番,樂師記下歌譜,舞伎隨歌起舞。”
“諾!”
項楚急忙躬身領命,坐到琴師琴前。
身姿妙曼的舞伎上殿,擺好了造型。
“多謝唐朝蘇味道!”
項楚內心暗道一聲,開始彈奏演唱起《秦宮夜未央》。
他修長十指拔出的琴音,醉人嘴角發出的歌聲,上來便是天籟。
舞伎隨之起舞,秦宮樂師相伴、記譜,大殿沉浸在歌舞之美中。
不消說,這些秦宮的樂師、舞伎的領悟力十分驚人,竟然跟上了項楚的節奏。
一曲終了,秦始皇還不滿足,又聽了三遍,把舞伎累癱才罷休。
末了,他高呼一聲:“賞!”
說完卻沒了下文,因爲他不想賞項楚。
趙高急問:“皇上!賞項駙馬什麼?”
秦始皇想了想,眼珠一轉,道:
“既然項羽明天要去邊關,就把用隕鐵打造的那杆霸王槍給他吧,那槍八十一斤,也許只有他能用得乘手。”
“那根鏽鐵?諾!”
趙高還低聲嘟囔替項楚抱怨一句,急忙躬身領命。
“多謝父皇!”
秦始皇擺擺手,突然想起他提的六大策論,大聲說:
“大家都談一談,項羽先前提的六大策論,該不該採納?”
不消說,絕大多數人都起來反對,全說項楚是無稽之談。
比如胡亥就說:“父皇!您定會長生,這麼早立什麼儲君?”
李斯也說:“項羽說我大秦到了危急存亡之秋,一派胡言。”
趙高笑道:“不建阿房宮,咸陽城都住滿了,住哪裏去啊。”
贏氏宗族元老齊聲抗議,指責項楚妖言惑衆,應處以極刑。
秦始皇指着項楚吼道:“項羽!若不是你今天彈琴唱歌爲盛宴助興,朕現在就把你處以極刑。”
扶蘇急忙起身勸道:“父皇!項羽所說六條全是爲我大秦千秋計,比如派皇子接手嶺南軍團都是有對無錯。”
秦始皇怒道:“好!既然你說派皇子接手嶺南軍團有理,那你去。”
“父皇!扶蘇是您的大皇子,應儘早培養成接班人,切不可遠離。”
項楚不知死活地急道,頓了頓,
“您不妨派公子高去南嶺,他做事穩妥......”
嶺南可是瘟瘴肆虐之地,公子高立即對項楚怒目而視。
“項羽!朕的家事你竟敢插手?難道想死得不夠快嗎?”
秦始皇頓時暴怒了,指着項楚氣得渾身直哆嗦。
“父皇!請饒恕小婿多嘴。”
項楚急忙裝作害怕匍匐在地。
他的眼睛卻看向身後,若是有宮廷侍衛衝上,立即帶着琴清溜之大吉。
大殿之上鴉雀無聲,半晌,秦始皇鎮定下來,揮手怒喝:
“你滾吧!朕以後不願再看見你。”
“諾!多謝父皇不殺之恩。”
項楚拉起琴清,倉皇地離開大殿。
大殿門口,趙高將手擺向旁邊,笑道:
“項駙馬!這是皇上獎賞給你的,請拿走。”
兩名宮廷侍衛正喫力擡着一杆鏽跡斑斑的長槍。
別的女婿今晚都是賞金賞官職賞田宅,唯獨項楚賞了一杆沉重的破槍。
琴清憤慨地說:“夫君!這破槍你還要嗎?”
“當然得要!”
項楚一手拎起長槍,對趙高笑道,
“多謝趙大人,後會有期!”
“項駙馬不客氣。”
趙高急忙躬身還禮,低聲道,
“您的兩位趙國公主夫人已在您的馬車上了。”
“多謝!”
項楚心頭一驚,趙高竟知道趙雪兒姐妹是趙國公主。
而且,兩女已提前到馬車上等候,這事情有點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