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
聽到識寶要走的消息，他沒有什麼表情，要說識寶給魈的感覺，可能..和某些人有些相像吧..
識寶一邊用筷子夾了一個什錦袋，一邊回答說：
“璃月港”
話音剛落言笑也端來了杏仁豆腐，見降魔大聖坐在這裏，也不那麼驚訝，即便沒有識寶在，言笑也和降魔大聖算是熟識。
對於杏仁豆腐是他喜歡的食物這點，言笑是再熟悉不過的了。
言笑沒有多做停留，轉頭回廚房去端菜。
畢竟現在是正午，來往的客人很多，菜都有點做不過來，又怎麼能停下來閒聊呢？
魈沒有多問，識羽要去璃月港，那便讓她去吧，反正她也不會做出對璃月人民不利的行動。她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
識羽曾經到過璃月港附近，但也只是經過，並沒有進入璃月港，現在天氣正在緩緩入秋，聽說蒙德城也剛剛度過了風花佳釀節。
兩個月來，每隔三天或者四天，溫迪都會來找一次識羽。
不過，這些見面，都是無接觸的見面。他是來給識羽講故事的，一首首詩歌從溫迪的口中誦出，而作爲報酬，識寶會給一些摩拉給溫迪，這算是交易，也不是交易。
蒙德的冒險家協會中，之前傳的沸沸揚揚的大冒險家斯坦利，一個月前神祕失蹤..在十幾天前溫迪給識寶道出了原委，同時，又講了一些他自己的故事。
神究竟要如何誕生？成爲神的條件是什麼？那些故事中，究竟還有多少隱藏的信息..
帶着思索，第三道菜也端上來了，另一個人，也走到了桌邊坐下。
“真是剛剛好啊，剛來菜就到桌子上了啊。”江雪笑呵呵地說。
言笑把三碗雲吞放到桌子上，沒好氣地狠狠地拍了一下江雪的肩膀。
“次次都來蹭飯！”說完就又轉身回廚房做菜去了。
“江雪，等下喫完飯，是最後一次切磋，之後我就要去璃月看看了。”識羽對江雪說。
在望舒客棧，遇到一位用劍的好手，遇到一位用槍的仙人，鍛鍊自身，得道修行，彷彿是在走曾經符華最初走的路。
“江雪，等下，你能用全力嗎？”識羽說，在之前的切磋之中，江雪都是沒有盡全力的，但光是劍技上的切磋，也讓識羽受益無窮。
每個人的劍都不一樣，江雪的劍..識羽從中讀出了懊悔，可能這也是他不肯用全力的原因，他自己說過的，他有神之眼，但現在，他已經不配使用..
江雪聽到識羽要走的消息，沒有停下手中的勺子，他是從璃月港出來的人，他也在劍術中讀到了識羽的心，那是迷茫但又堅定的劍，那是自我，但又像影子的劍，或許她還沒有真正找到讓她揮劍的理由吧。
“老地方？”
“嗯，老地方”
----歸離原----
識羽沒有使用鞘裏藏刀中的言多必弒，而是用的從遊商買來的銀劍，因爲江雪擅長的是單手劍。
“請賜教”識羽說。
如果她是最初的那個識之律者的話，這樣的話，她絕對說不出口。
在回憶符華的劍術然後重現的時候，她也已經發現了自己劍術的問題。
在真正變成獨立個體之後，每每使用從符華那裏知道的東西的時候，她總有一個想法..這是符華的，不是我的..
她是真實的她嗎？可能，就在這一次切磋中，能得到答案吧！
此前與江雪的十幾次切磋中，因爲心中的疑慮，劍招與劍招的銜接不流暢，那一次次的遲疑，讓識寶總是贏得不爽快。
“哈！”
識羽率先出招，提劍，迅速刺出，這一次的切磋，識羽在極力避開記憶中符華的劍，盡全力的，想要用出自己的劍。
江雪站在原地，毫無動作，但在識羽的劍就要刺中的時候，江雪身形一轉，識羽的這一劍就已刺空。
或許是知道這最後一次切磋的意圖，江雪只閃不擋，也不進攻。混亂的劍法對他的威脅基本不存在。
一劍刺空緊接着就是下一劍，下下一劍，但這根本就是雜亂無章的劍法，根本沒辦法威脅到本就是劍術大師的江雪。
魈在一旁觀望着，而更遠的地方，還有另一人在觀望着。
兩人的切磋，向來都只有兩位見證者。
無論是魈和識羽切磋，還是江雪和識羽切磋。
5秒鐘，72劍，但卻沒有一劍對江雪造成過威脅。
但，真正的切磋，現在纔開始。
識羽不愧是識羽，出色的戰鬥意識讓她在不知不覺中進步，在第六秒，原先雜亂的劍，已經逐漸規整。
漸漸地，第七秒鐘，江雪被迫出劍格擋。
真正的切磋，在第十秒開始。
光影交錯，識羽完全可以靠着身體素質力大磚飛，碾壓江雪。
但是那樣，切磋也就沒了意義。
識羽的劍逐漸明朗，在江雪的眼中，識羽越發的完整，他似乎看到了，一個女孩，躺在山崖前，她的眼中蘊含着的對整個世界的好奇，裏面藏着星海，但在眼眸中，在好奇背後卻又都是無趣與孤獨。
“叮！”再次擋下一劍，江雪已經逐漸喫力起來，但卻沒有任何疲憊，相反的，是越發的興奮！見證一個人的成長，是見證者的榮幸。更何況，他在對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東西。
識羽現在的狀態，究竟是怎麼樣的..？
她在回想着，在回想自己與符華的記憶。
茫茫大雪之中，死在眼前的程立雪。
幾千年的經歷中，熟人，朋友，一個接一個地死在自己的前邊。
她看到了，一個人因爲另一個人的將離而打破了量子之海。
她看到了，幾個女孩之間，成長，互助，想要改變世界的樣子。
她看到了，老師的學生，自己的同學開始頂天立地。
而在最後，她又再一次看到了她的軟弱..
在那軟弱之後，她又看到了什麼？
那是自己的軟弱，她看到了自己。
橋上，她看到了一位等着自己父親回家的孩子。
椅子旁，她看到了等待着愛人的盲人。
教堂裏，她看到了因爲犯下罪孽而懺悔的罪人。
酒館中，她聽到了，一個人取代另一個人的身份，僅僅只是爲了不想有人忘記這個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