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一心冷冷的看着言文祺。

    如果說昨天他不管她的死活丟下她,卻拼命救走了蘇暖暖,儘管寒心至極,但因爲他們三年的感情,她可以聽他解釋,當然不代表她會原諒。

    然而此刻,她覺得言文祺的解釋,都只是她在自取其辱而已。

    言文祺沒有得到蘇一心的回答,他轉頭看了一眼男人。

    過於出衆的外形條件還是讓言文祺眼眸頓了頓,隨即就認出來了面前的男人是昨日衝進去救蘇一心的消防員,當時男人帶着救援頭盔看得不太清楚,沒注意到他五官,只覺得他身高過於挺拔。

    “言文祺,我們分手吧。”蘇一心開口。

    三年的情深,終結於此。

    言文祺心口猛然一痛。

    震驚的眼神不相信的看着蘇一心。

    整個人氣到極致的指着男人大聲道,“蘇一心,你以爲他是誰?他只是一個消防員而已,你居然要爲了他和我分手?!”

    男人眼眸微動。

    眼底明顯閃過一絲譏諷,一絲陰冷。

    卻又,選擇了沉默。

    看似冷眼旁觀的態度,也絲毫沒有半點要離開的意思。

    “我們到底爲什麼要分手,你不應該心知肚明嗎?!”蘇一心冷漠的聲音,終究染上一絲怒氣,“昨天你選擇救下蘇暖暖那一刻,一切還不明白嗎?!言文祺,別再把我當傻子了!”

    言文祺滿臉的激動突然凝固,這一刻變得啞口無言。

    他沉默了許久。

    複雜的眼神中帶着糾結,卻在須臾後,又變得釋然。

    “或許,我們從一開始就不該在一起。”言文祺看着蘇一心,眼眸中帶着些遺憾和傷感,“一心,你太獨立,也太要強了。和你交往期間,我真的覺得我可有可無,甚至還覺得壓力很大。你並不需要我。”

    蘇一心看着言文祺。

    忽地,笑了。

    哪怕內心,痛到麻木。

    和言文祺的相遇,是她爲了活着在國外做街頭藝人。那時的言文祺還是乾淨清澈的少年,笑容如春天般溫暖,有着溫文爾雅的氣質。他爲她的表演買了單,而後經常來捧場。

    一來二往,兩人在異國他鄉,從陌生到熟悉到相戀。

    她說她過去不好。

    他說沒關係,他要的是他們的未來。

    後來,言氏出現危機,大學一畢業的言文祺就被言家人緊急叫回了國,剛在國外事業有點起色的蘇一心選擇了陪同言文祺回來,一頭扎進了言氏集團,兩年不分晝夜陪同他加班,陪同他應酬,陪同他鞠躬卑微的一個個去拉投資,終於讓言氏重新回到正軌。

    曾經的他感謝她的不離不棄,現在的他卻說她給他壓力太大?!

    所以,她的獨立和要強,反而成爲了一種錯?!

    言文祺帶着愧疚,又仿若徹底解脫,“以後好好照顧自己,如果遇到不如意的事情可以找我,畢竟相識一場,我們之間還可以是朋友……”

    “收起你的好心和憐憫,我蘇一心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去相信一個棄我生死於不顧的男人,也沒有那麼窩囊需要你的施捨!”蘇一心冰冷的話語,帶着極大的諷刺,“言文祺,你記住了,是我蘇一心不要你在先!而我真心祝你和蘇暖暖永結同心白首偕老,一輩子都不會後悔選擇了她!”

    言文祺被蘇一心終究說得有些難堪。

    昨天丟下蘇一心,確實是他的錯,他無話可說。

    蘇一心此刻的咄咄逼人,也讓他沒辦法和她好好交談。

    他深深的看看她,緩緩道,“那你好好休息。”

    言文祺離開,又頓足。

    他眼眸看向了陸見傾。

    陸見傾對視着言文祺,淡漠冷然。

    “像他這樣沒錢卻有幾分長相的男人我見多了,就是靠一身皮囊一張油嘴騙財騙色,你別上了他的當……”言文祺義憤填膺。

    蘇一心真的不想再聽到言文祺多說一個字,“言文祺,千金難買我願意?!”

    陸見傾識趣的順手幫蘇一心撂了一下發絲,態度顯而易見。

    “既然你要自甘墮落,那就隨你吧。”言文祺憤然離去。

    突然安靜的病房。

    “謝謝你抱我回牀,以及剛剛維護我。”蘇一心說道,“但我現在乏累了,還請陸先生離開。”

    他緩緩道,“蘇小姐好生休息。”

    頎長挺拔的身材,在離開時,把病房中的餐巾紙放在了她的牀頭,“一個男人會覺得有壓力,是他不夠優秀,和你無關。”

    蘇一心微怔。

    這個男人似乎和他給別人的感覺,有所不同。

    陸見傾走出病房後,腳步明顯變緩。

    他拿起電話,撥打,“文叔。”

    “少爺。”那邊恭敬。

    “以後給小少爺準備餐食時,多準備一份送到小少爺病房隔壁。”

    “……是。”

    陸見傾掛斷電話的同時,又突然響起。

    他看了一眼來電,“杜猷。”

    “聽說你剛從國外回來,你家酒店就被燒了?”那邊打趣。

    “嗯。”陸見傾應了一聲。

    “損失應該有八位數吧?你什麼感受?”杜猷繼續調侃。

    “燒得好。”

    “……你該不會是打擊過度精神失常了吧?!要不哥們幾個安慰你一下,擺臺酒陪你喝幾杯?。”

    “不需要。但如果是幫我慶祝,我可以勉爲其難。”陸見傾說,“不過,我沒空。”

    杜猷直接石化。

    這纔多少年沒見,陸見傾這是天才變傻子的節奏嗎?!

    “呦呦不是今天出院了嗎?”杜猷好不容易反應過來,連聲問道。

    陸見傾回國第一天就因爲陸鳴急性闌尾炎發作送進醫院手術,本打算給他洗塵就這麼耽擱了。

    “沒出。”陸見傾補充,“我給他續了半個月。”

    杜猷緊張的問道,“呦呦沒事兒吧?”

    “沒事兒。”陸見傾口吻冷淡,“就住着玩。”

    “……”大哥,你當住酒店嗎?!

    “回聊。”

    “阿傾。”杜猷急切的叫着他,“要不我現在帶一個心理醫生來給你瞧瞧……”

    “留給你自己吧!”陸見傾直接掛斷了電話。

    放下手機那一刻,又回頭看了一眼隔壁。

    陸見傾緊抿着脣瓣,走進了自己兒子的病房。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