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蘇一心怎麼解釋,工人都是油鹽不進。
蘇一心也很清楚,是有人故意從中挑事兒。
而這些人,無一不是蘇升榮的安排。
她今日哪怕聲音說啞,也不可能安撫得了這些人。
蘇一心當機立斷,也不想浪費時間,她對着章文意小聲說道,“你想辦法先出去,然後報警。”
“可是董事長,你一個人……”
“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
“好。”章文意也不再糾結。
他慢慢的放開了蘇一心,緩慢的和蘇一心保持距離。
蘇一心是這些人的目標自然對章文意就沒太在意,章文意趁機擠出了人羣,然後迅速報了警。
不得不佩服董事長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夠如此的臨危不亂,他甚至都沒想到他們如何順利脫身,總覺得今天都回不去了。
報完警。
沒過一會兒,警察就來了。
一聽到警鳴聲,工人更加激怒了。
“警察來了!”
“一定是蘇一心讓人報警的!她居然報警!”
“她根本就沒想過好好處理我們的事情……”
工人躁動起來。
警察也迅速的走了進來,呵斥着工人不準亂來。
場面瞬間變得混亂。
蘇一心趁亂,從人羣中離開。
“董事長小心!”章文意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蘇一心身上,就怕她受到傷害。
此刻也是驚恐地大叫出聲,是因爲一個工人激動的揚起了手上的一根鋼棍,直接往蘇一心後背上打去。
蘇一心也感覺到了危險。
心口頓然一涼。
這一棍子下去,她怕是是要丟了半條命。
但此刻明顯是躲不過,警察也離她比較遠,不能幫她攔下!
她那一刻甚至閉上了眼睛,認命!
“哐!”
一聲巨響。
全場瞬間都安靜了。
連帶着打人的工人也被嚇到了,估計也沒想到自己真的打了下去。
警察也迅速過來,一把將工人桎梏在地上,動彈不得。
蘇一心隱忍着內心的恐懼,睜開了眼睛。
身上並未感覺到疼痛。
只覺得身體被人緊緊的抱在了懷裏,將她狠狠的保護了起來。
她轉頭看着出現在她身後的人,不明白陸見傾怎麼來了這裏,不明白陸見傾怎麼做到在那麼緊急的情況下,將她護在了身下。
“老闆!”
明睿在旁邊都被嚇傻了。
老闆今天聽說老闆娘來了工廠,就仿若預料到會出事兒一般,放下手上的工作甚至連下午的一個重要會議都推脫了,直接就來了星河在郊區的工廠,一來就看到工廠裏面在鬧事兒,連警察都趕了過來。
他在老闆身邊都不知道,老闆是怎麼在如此混亂下一眼就看到了老闆娘,還在如此緊急的時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老闆娘保護在懷裏。
“陸見傾。”蘇一心也被驚嚇到了。
陸見傾隱忍着後背的痛,壓抑的咳嗽了兩聲,“我沒事兒。”
那麼大一根鋼棍打下來,怎麼可能會沒事兒!
蘇一心也不和陸見傾爭辯了,她轉頭對着明睿大聲道,“送陸見傾去醫院!”
“是。”
明睿迅速攙扶着陸見傾。
蘇一心猶豫了一下,也跟着陸見傾一起上了車。
“章祕書,你跟着警察去警局,小李的車留在這裏等你。”
“好。董事長你先去醫院。”章文意連忙說道。
蘇一心和明睿一起扶着陸見傾坐進了他的邁巴赫。
轎車迅速往北城市中心第一私人醫院去,明睿坐在副駕駛時提前預約了陸家的私人醫生。
蘇一心不時的回頭看着陸見傾。
看着他靠在後座上,閉着眼睛,臉色越漸蒼白。
到底,這一棍傷到了哪裏?!
有沒有傷到骨頭和器官……
蘇一心不敢往下想,只一直盯着的車上的導航,恨不得此刻已到了醫院。
兩個小時後,轎車到達。
一行白大褂已經在門口等候了,護工連忙將陸見傾從車上擡了下去。
碰到陸見傾身子那一刻,蘇一心明顯聽到陸見傾壓抑的聲音。
很痛嗎?!
蘇一心手指攥緊。
她跟着醫生一起,推着陸見傾去急救室。
“別怕。”陸見傾被推進去那一刻,還在安慰蘇一心。
蘇一心緊咬着脣瓣,對陸見傾,五味雜成。
從陸見傾出差回來後一個多月,她對陸見傾一直都是不冷不熱。
有呦呦的飯局她會出席,但飯席間也只是和呦呦交流,和陸見傾幾乎沒有任何交流,連眼神也極少。
陸見傾剛開始還會主動,慢慢似乎默許了她的愛答不理,也就漸漸不怎麼說話了。
即便如此,陸見傾還是會隔三差五的帶着陸鳴來見她。
她以爲,只是爲了滿足陸鳴對她的依賴。
今天陸見傾突然的出現着實讓她有些始料不及。
蘇一心緊張的看着手術室緊閉的大門,拳頭越攥越緊。
整整三個小時。
手術室的大門才被打開,陸見傾被醫生護士推了出來。
明睿第一時間衝了過去,激動的問道,“醫生,我老闆怎麼樣?”
蘇一心站在不遠處,心跳如雷。
“沒有生命危險,但後背受傷嚴重,肌肉大面積損傷,右處肋骨輕微骨折,腎部也有輕微式挫傷,需臥牀休息2—4周,具體看陸先生恢復情況。”醫生回答。
明睿鬆了口大氣,好在沒有出大事兒。
蘇一心也微微調整着自己的情緒。
“先去病房。”醫生提醒。
“好好好。”明睿連口答應着。
一行人走進了高級vip病房。
陸見傾睡在病牀上,不知是不是太痛,一直閉着眼睛,沒有說話。
明睿和蘇一心都認真的聽着醫生交代的注意事項。
好久。
醫生離開。
離開後,病房中依舊有很多人,專職護士,專職護工。
蘇一心終於忍不住走向了陸見傾的病牀邊,看着他帥氣的臉龐,緊抿着的薄脣。
她問,“疼嗎?”
陸見傾眼眸微動。
緩緩睜開了眼睛,和蘇一心對視。
“疼。”陸見傾誠實的回答。
“既然疼爲什麼還要這麼不要命?萬一傷到你的頭怎麼辦?”蘇一心心有餘悸,不敢想象後果。
“因爲……”陸見傾低沉的嗓音,緩緩地說道,“打在你的身上,我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