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沈文軒壓抑的說道。

    岑子秦緩慢轉了身。

    然後很自然拿走沈文軒剛剛尿過的盆子,去廁所倒掉後,又清洗了乾淨,放在了病房。

    而後,他又去了洗手間,似乎是清洗了個手。

    而這樣特意的舉動,沈文軒怎麼看怎麼都覺得,這貨好像在嫌棄他。

    岑子秦做完一切後,就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兩個人保持沉默,病房中安靜如斯。

    沈文軒就突然覺得,這樣的氣氛很不舒坦。

    他忍了忍,開口問道,“陸見傾現在怎麼樣了?”

    岑子秦擡頭看着他。

    眼神中有些詫異。

    大概是沒想到,他會主動去問陸見傾的病情。

    “我看上去像是那麼沒人性的人嗎?”沈文軒質問。

    “不是。”岑子秦淡笑着說道,“還在昏迷中沒醒過來。身上燒傷面積比較嚴重,比上次嚴重許多,現在臉都還纏着繃帶,看上去就像,木乃伊。”

    “……”這什麼形容詞。

    “你要去看看嘛?”岑子秦又問道。

    “不去。”沈文軒拒絕。

    “哦。”岑子秦應了一聲。

    “我不是不待見陸見傾。”沈文軒解釋。

    就是莫名很不爽被岑子秦誤會他自私自利。

    “我沒什麼說啊。”岑子秦莫名其妙。

    “你那表情就在說,我這個人不地道,陸見傾都要死了,我還在想着他要和我搶蘇一心。”沈文軒狠狠地說道。

    “沒那回事兒。”岑子秦否認。

    沈文軒覺得岑子秦的否認都顯得那麼敷衍。

    岑子秦就是覺得他這個人心理陰暗。

    “你這表情就說明了一切!”沈文軒固執。

    心裏就是不爽得很。

    岑子秦就這麼看着沈文軒,無語的說道,“你知不知道你這叫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我!你憑什麼說我無理取鬧?!我說的都是事實!”沈文軒來氣。

    “慾加之罪何患無詞!”

    “你還在狡辯。”

    “沈文軒,你怎麼跟個女的似的,這麼胡攪蠻纏。”

    “你說我像女的?!”沈文軒火氣更大了。

    有一種,頭髮都要被燒冒煙了的感覺。

    “太嘰歪了。”岑子秦一針見血。

    “你!”

    “我知道你是不想因爲自己的出現,影響了蘇一心去見陸見傾。”岑子秦直截了當的說道,“你怕蘇一心因爲你的出現放不開。”

    沈文軒罵人的話到了嘴邊就突然被噎了回去。

    這貨,居然知道他內心所想。

    瑪德。

    還是不爽。

    哪怕洗脫了自己的清白,但總有一種,被岑子秦拿捏的感覺。

    “醒了,你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情叫我。”岑子秦整個人也順勢倒在了沙發上。

    這幾天他其實挺忙。

    醫院家裏,還有一些林家的事情,幾頭奔波。

    當然,他其實也沒必要那麼累,有很多事情也可以交給別人去做。

    但就是,好像想要自己這麼忙碌着。

    越忙,心裏面想事情就會越少。

    他閉上了眼睛。

    緩緩讓自己把情緒放鬆了下來。

    然後,很快就睡着了。

    沈文軒那個時候還在生氣。

    就是,各種不痛快。

    那種想要吵架,又找不到理由出氣的滋味,說不出來的難受。

    他全身都不自在,就陡然聽到了,均勻地呼吸聲,還有細微的鼾聲。

    沈文軒轉頭。

    看着岑子秦這麼好睡眠的模樣,氣更大了。

    這人也太沒心沒肺了吧。

    就這麼睡着了?!

    他此刻都想了一萬種和他吵架的方式方法,結果他居然睡着了……

    沈文軒深呼吸深呼吸。

    真的是用了洪荒之力,沒有爬起來一腳踹在岑子秦的臉上。

    ……

    重症監護室。

    蘇一心坐在了陸見傾病房的旁邊。

    全身都是繃帶,臉上也是。

    根本認不出來,這人是誰。

    但那熟悉的感覺,還在。

    蘇一心說不出來什麼情緒。

    大抵還是,難受的。

    所以她隱忍了很久,很久,纔開口。

    她叫着他,“陸見傾。”

    然後,又靜默無言。

    她突然不知道,她能夠給他說什麼了。

    原本最親密的人,現在卻好像陌生人。

    蘇一心深呼吸一口氣,又開口道,“我其實不知道還能給你說什麼,就隨便說說吧。”

    陸見傾一動不動。

    不會有,任何迴應。

    “我和沈文軒要結婚了。”蘇一心看着陸見傾,聲音平和,“等他身體好了之後,我們就會結婚。如果你能夠醒過來,或許還可以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呦呦我會一直帶在身邊,我不會讓他受到任何委屈。至於我會不會再生孩子……”蘇一心頓了頓,“應該會。畢竟沈文軒沒有孩子,我也不可能那麼自私。我唯一可以保證的是,不管我有幾個孩子,我對呦呦的愛,絕對不會減少一分一毫。”

    “給你說這些,也不知道你愛聽不太聽。總之,我還是希望你可以醒過來,儘管你發生意外和我關係不大,我沒有內疚,但作爲呦呦的父親,我也希望你在呦呦接下來的人生中,能夠承擔你作爲父親的責任。”

    蘇一心說着。

    說完之後,好像也沒什麼能說的了。

    她嘆了口氣,“陸見傾,我要回去陪沈文軒了,他身體也很不好,斷了幾根肋骨行動很不方便。你……保證自己的身體吧。”

    說着。

    蘇一心就起了身。

    剛站起來。

    仿若聽到了什麼,聲音。

    蘇一心愣了一下。

    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

    她並不覺得,就憑她這麼幾句話,陸見傾就可以醒過來。

    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奇蹟發生。

    她直接就走出了重症監護室。

    那個躺在的男人,嘴角抿出一道,失落的弧度。

    最終也只是選擇了,沉默。

    蘇一心回到病房時,就看到岑子秦在沙發上睡着了。

    沈文軒躺在牀上,情緒好像並不是太好。

    “你該不會是和岑子秦吵架了吧?”蘇一心小聲問道。

    就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沈文軒好像和岑子秦一直有點不對付。

    她其實都很意外,沈文軒會這麼不顧性命的去救岑子秦。

    想來應該是本性所善,亦有可能是爲了她。

    不管怎麼樣。

    蘇一心都覺得,她和沈文軒在一起,她會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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