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榛榛很少這麼嚴肅。
“怎麼了?榛榛,你也被吸到了嗎?”蘇一心關心地問道,“季知禮呢?他怎麼不在你身邊。你要是怕的話,先回去,或者在旁邊休息……”
“季知禮去看陸見傾了。”葉榛榛直言道,“去看他死了沒有死。”
“他沒死,剛剛岑子秦打了電話,沒有生命安全,現在送去醫院了……”
“所以就可以不用管他了是嗎?”葉榛榛質問。
蘇一心眼眸微動。
很顯然,葉榛榛現在情緒很大。
在生氣。
“陸見傾是不是爲了救你,才差點死了,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心疼嗎?一點都不關心嗎?到現在這個地步了,你還要繼續你的婚禮,婚禮比一個人的命還重要嗎?!”葉榛榛越說,聲音越大。
她對蘇一心甚至是有些盲目崇拜的。
她從來不質疑她任何事情。
但今天,當着這麼多賓客的面,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陸見傾就真的,得不到她一點點的憐憫嗎?!
她真的要對陸見傾,這麼狠心嗎?
“榛榛。”夏千潯拉着她,調和氣氛,“你冷靜點。剛剛一心也說了,陸見傾沒有生命安全,而且現在也送去醫院了。一心又不是醫生,她去了又能怎麼樣,何況還有其他人也跟着去了,不會有事兒。現在這麼多賓客,一心怎麼可以,說丟下就丟下。”
“可她,沒有一點難過。”葉榛榛不是要讓蘇一心一定要陪在陸見傾身邊。
但她真的太淡定了。
淡定到真的可怕。
她怕陸見傾今天死了,蘇一心都不會去給他掃墓。
陸見傾一個人得多孤獨啊!
“你怎麼知道她沒有難過?有些人的難過,是藏在心裏的。”夏千潯低聲說道。
她其實看得出來。
蘇一心的冷靜並不是無動於衷。
她的冷靜甚至是在壓抑自己的衝動。
她還要舉行婚禮,或許只是爲了,不給自己反悔的機會。
“可是……”葉榛榛還是憤憤不平。
蘇一心說道,“榛榛,婚禮我還是會進行。文軒用了很多心思準備,我不想浪費了他的心血。另外,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歸根到底,和陸見傾有關。我不欠他什麼。”
“我……”葉榛榛想要反駁。
“要不然,我陪你去醫院吧。”夏千潯直接拉住了她,不讓她再多說。
葉榛榛看着夏千潯。
“看看陸見傾到底怎麼樣?免得你在這裏,瞎着急。”夏千潯說着,就要把葉榛榛帶走。
也是不想她和蘇一心起了什麼矛盾。
蘇一心的決定,應該尊重。
“不用了。”葉榛榛推開夏千潯,“所有伴娘都走了,成什麼話。你留着,我自己去。”
葉榛榛丟下一句話,就大步走了。
她確實放心不下陸見傾。
但是。
算了算了。
感情的事情,誰都沒有對錯。
葉榛榛離開後,夏千潯回頭對着蘇一心說道,“一心,你別放在心上,榛榛就是這樣的性格。”
“嗯,我知道。”
“過兩天她就好了。”
蘇一心點頭。
她一點都不怪葉榛榛。
陸見傾畢竟當了她那麼多年的哥哥,她對他有感情,無可厚非。
她又有什麼理由,去嘔和她氣。
能夠交到葉榛榛這樣的朋友,是她的幸運。
她深呼吸一口氣,對着夏千潯說道,“那就麻煩你了,我和文軒先去那邊安排婚禮的儀式。”
“好。”
“對了,呦呦呢?”蘇一心突然想到。
“我剛剛看着他跟着岑子秦一起出去了,應該是去陪着陸見傾了,要不要我幫你確認一下。”
“謝謝。”
蘇一心和沈文軒走向一遍。
夏千潯打了電話,確定了陸鳴的行程。
她去給蘇一心說的時候,蘇一心也已經和主持人確定了重新的流程。
然後,儀式重新舉行。
大廳中走了一些人。
但走得不多。
蘇一心和沈文軒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很多人都必須要賣了他們的面子。
何況,既然一對新人都覺得還可以繼續,想來不會再有危險了。
舞臺上。
蘇一心和沈文軒,站在一起。
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主持人臨場發揮了一段,把氣氛重新調整了過來。
然後纔開始走既定的流程。
“沈文軒先生,您願意娶蘇一心爲妻嗎?無論平窮富貴,無論生病健康,你都會一如既往地愛他,保護她,寵愛她,直至死亡將你們分離?”
沈文軒轉眸看着蘇一心。
他嘴角揚起微笑。
看着她那一刻,眼眸卻忽然,頓了一下。
蘇一心明顯有點,心不在焉。
她眼神無光的看着前方。
手上握着的那束捧花,被她捏得很緊很緊。
“新郎?”主持人沒有得到沈文軒的回答,不由得提醒道。
那一刻。
蘇一心似乎才發現,沈文軒的視線一直放在她的身上。
她回頭看着沈文軒,對他微微一笑。
和平常無異。
但她眼底,分明閃着淚花。
這一笑,眼淚擠出了眼眶。
一滴滑落。
被蘇一心不動聲色的,擦掉了。
“新郎看新郎都着迷了,別急,大好的晚上會留給你發揮,現在我們先把儀式舉行完。”主持人調侃。
其他嘉賓也都被逗笑了。
婚禮的氣氛,恢復如初。
沈文軒喉結細微滾動,他說,“我願意。”
“那麼新娘,你願意嫁給沈文軒先生嗎?無論平窮富貴,生命健康,你都會至死不渝的愛着他,陪着他,直至死亡將你們分開?”
“我願意。”蘇一心沒有猶豫。
她回答得很乾脆。
“請新郎新娘,交換戒指。”
夏千潯把戒指上了上去。
沈文軒先給蘇一心戴上。
蘇一心給沈文軒戴,手指卻不受控制的一直在顫抖。
顫抖着,試了幾次都沒有戴進去。
“一心?”沈文軒小聲叫着她。
蘇一心深呼吸一口氣,她笑着說道,“第一次,有點緊張。”
然後,平靜的將那枚戒指,戴在了沈文軒的無名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