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宓跟她對視着,眉頭幾不可見地挑了挑,然後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阿嫄,你總是把我與婉柔想成壞人。家裏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受了很大的刺激,我也不怪你。我相信,日久見人心,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對你的一片真心。”

    白憲嫄笑了,直視着她說:“是嗎?那我很期待見到你的‘真心’。”

    這丫頭的眼神,突然之間,像大了十歲似的,竟有一瞬間,彷彿自己被看穿了似的。

    鄔宓臉上的僞善幾乎掛不住,回頭跟二嬸三嬸說:“還好只是虛驚一場。二弟妹,三弟妹,回頭我會好好敲打下人,絕不會傳出任何不利於阿嫄的流言蜚語。你們放心。”

    兩人都點頭。

    “我們先回去吧,娘還等着我們喫午飯呢!”鄔宓又說,“等會見了母親,還望不要跟她提起此事,她老人家的身體……大夫說了,只能報喜,不能報憂,煩心上火對她而言如催命符一般!她本就是爲這姐妹二人的事情病倒的,若再提起……”

    “明白!”二嬸的神色也沉重起來,“不過剛剛咱們急匆匆都出來,回去她肯定問。咱們要不就說……是婉柔摔了一跤!正好,她臉上被阿嫄打紅了,就說是摔跤摔的,沒什麼大礙,其他都別提了。三弟妹,你覺得呢?”

    三嬸也點點頭。

    “那行,走吧。”二嬸說,“阿嫄,你也趕緊回去吧。都中午頭了,回去好好喫飯睡一覺,不要多想。”

    白憲嫄:“好。”

    ……

    離開熙和園以後,鄔宓、二嬸和白婉柔三人藉口去茅房,甩開了其他人。

    鄔宓一肚子的火瞬間爆發:“婉柔!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說親眼看她進去的嗎?”

    白婉柔肯定地說:“是啊!她從北巷回來,先去找了穆清風。穆清風按計劃被堂兄帶去拜訪同窗了,她就立刻去了西二院。去西二院的路上,她明顯已經毒發,整個人看起來都不正常了。她挑了沒人的小路,就從我們眼前跑過去的,絕不可能有錯!看她進去後,我馬上讓人看住了西二院的兩道門,可以肯定她絕對沒出來過,我是真不知道,她怎麼又會跑到熙和園裏去了?”

    鄔宓想了半天,轉頭問二嬸穆氏:“難道,從西二院,有通往熙和園的暗道?”

    穆氏:“不能吧?我倒是覺得,或許是於仞他們搞的鬼。”

    “於仞?”鄔宓詫異,“阿嫄的那個護衛?”

    穆氏點頭:“於仞的功夫不簡單,飛檐走壁如履平地!也許是他發現了不對勁,翻牆把阿嫄帶出去的。”

    鄔宓眼神一沉:“這樣的人,不能留在她身邊。”

    ……

    白憲嫄讓人抱着阿爹最喜歡的那盆仙人球,離開了熙和園。

    倒是沒人問她怎麼有熙和園的鑰匙。

    畢竟,女兒有父母住處的鑰匙,不奇怪。

    奇怪的是,女兒沒有鑰匙,女兒身邊的護衛有鑰匙。

    一出門,卻見於仞站在外面。

    他獨自一人站在圍牆下,挺拔修長,玄衣長髮,卓爾不羣。

    這個人,天生一副好皮囊。

    身形優越,長相俊美,劍眉下一雙凜凜鳳眼,密長的睫毛在眼尾暈染出一個微微上翹的弧度,笑着時彷彿能溺人一般,眼神冷起來,又有股狠毒涼薄的迫人氣勢。

    難怪府裏的女孩子們都對他趨之若鶩……

    白憲嫄讓侍女們迴避,過去與他單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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