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考試是女紅。但並非現場考,而是假期作業的評比。

    白婉柔果然拿來了她以往的蜀繡繡品,頓時驚訝了所有的夫子。

    她這個,堪比那些專門繡貢品的老師傅了,得到了九十八的高分。

    白憲嫄的刺繡中等偏上,得了八十八分。

    至此,白婉柔一百八十三分暫居第一。

    白憲嫄一百八十一分暫居第二。

    夫人們紛紛誇讚鄔宓教女有方,祖母也滿意地點頭。

    鄔宓一掃剛剛的窘態,臉上有光。

    第三道考題,是詩畫。

    這詩畫的評價,沒有固定的標準,爲了公平起見,孔夫子請了青苗書院的院長、穆清風以及和教授詩畫的文夫子一起評分,取平均分。

    穆清風公佈題目,讓她們隨意選取一人,畫其畫像,並賦詩一首。

    詩畫都是現場現畫現作,最是考驗她們的真實水平。

    白憲嫄畫了阿孃,並附了一首長詩。

    因爲她知道阿孃還在世,所以詩句並無悼亡之意,只是表達自己的思念之情。

    七月芙蓉莊,杜鵑開滿山,草場奔馬忙,汗溼兩層絹,阿母喚兒歸,叮囑換衣裳。

    八月雁山下,杜鵑枝頭謝,桌上冰豆湯,隻身望蒼茫,兒盼阿母歸,叮囑莫貪涼。

    詩畫交上去,嶽夫子看了,有些詫異,說:“你的畫工竟比上一季進步了很多,很有神韻,字也沉穩多了。”

    白憲嫄微笑:“多謝夫子。”

    過去幾年,她很多時候回想起父母,心裏都很後悔。

    後悔少年時太調皮,不好好用心學,惹阿孃生氣。

    苦悶之時,她便將時間寄予在這些上。往日裏學不進去的,倒也學進去了。往日裏只得形的,也得了些神。可惜,那時,再也換不回阿孃的誇獎……

    穆清風看了那詩句,眼裏有心疼之色。

    這次,總算沒在他眼裏看到失望。

    但是,白憲嫄心裏,卻比看到他的失望更苦澀。

    因爲,兩廂對比,她驀然發現,原來他們之間,不過爾爾。

    那時她手傷了,他不是不知道,可是他居然因她手傷發揮失常而失望?

    或者,他並不在乎她手有沒有受傷,他關心的是,穆清風的未婚妻能不能拿第一。

    ……

    最後,白憲嫄的詩畫,得了九十五分。

    再看白婉柔的,她畫的,是孔夫子。

    詩句中,盡顯對孔夫子的敬重之情。

    畫工不錯,詩句也比白憲嫄的更華麗,但是,她卻並未得到高分,只得了八十五。

    白憲嫄的總分一下子超出她八分。

    白婉柔不服。

    她承認,白憲嫄的畫工和字比自己的要稍強一點,但不至於有十分的差距。

    於是,她一臉謙虛地過去問:“三位夫子,學生想知道,我的畫,有哪些不足,可否指點一二?”

    文夫子沉默片刻,拿出她的和白憲嫄的放在一起,說:“拿你的畫與你妹妹的相比,她的畫工,已經到了入神的地步。而你的,尚在‘形’上。她的字也比你的更沉穩。”

    雖然很不願意,白婉柔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點頭,又壓着滿腹的不滿問青苗小學院長李慰:“李院長,請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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