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派人把上午在場的人都叫了來。

    廣惠看了一圈,指着三嬸身後一個婦人說:“就是她!”

    他指的,是三嬸身邊的黃蘭芳,白憲嫄她們這一輩的,都叫她芳婆婆。

    她是三叔的奶孃,跟祖母年紀差不多,是白家老功臣級別的老人了。

    三嬸壓根不信,怒道:“你這老和尚,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竟敢胡說八道!我看你是活膩了!”

    “真的是她啊!這些,都是她給我的錢!”廣惠舉着那個錦袋。

    盧老夫人讓人將錦袋拿了去,看向黃蘭芳:“這是你的雙面繡,全府就你會。”

    白憲嫄下意識以爲,芳婆婆定然會爲自己分辯,說她的錦袋被偷了之類的,豈料,她過去跪在盧老夫人面前,居然認罪了:“老夫人,此事,是奴婢一人所爲,與三夫人沒有任何關係!”

    盧老夫人皺眉:“你爲何要這樣做?”

    黃蘭芳突然指着鄔宓:“老夫人!鄔氏不是個好人!她不僅害死了主公主母,她還想奪走主母的財產!她一定會把生意都從三夫人手裏搶走!我看得出來,她已經開始拉攏各級管事了!”

    鄔宓像是嚇着了,“噗通”跪在老夫人面前,眼眶一紅,哽咽說:“娘!我若有此心,就教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我鄔宓對天發誓,絕對不覬覦樓家妹妹的任何財產,此生,這輩子,也不沾不碰樓家的任何生意!”

    盧老夫人皺眉看着鄔宓,又看看黃蘭芳,最後,眼神落在了三嬸身上。

    蕭清皺眉,她的確跟兩個心腹談論過,說鄔宓和二房在拉攏那些管事。

    但是她無論如何想不到,黃蘭芳居然會這樣做。

    這不是在幫她,這是在把她推離白家的生意。

    “老夫人。”那老神棍廣惠很惜命,主動認錯:“貧僧曾經發過願,要修繕普緣寺,給菩薩塑金身。奈何寺裏香火一般,一直沒能實現。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方纔犯下大錯,還望老夫人饒了貧僧性命,我回去以後,自願受寺中戒規懲罰。”

    盧老夫人:“你也是修行多年了,怎會做這等有損陰德之事?”

    廣惠法師說:“我原本也並不知道那香有毒,以爲就是說幾句話的事,就能得一筆塑金身的錢。後來才知道有毒,卻已經收了定金,不得不做了。”

    盧老夫人說:“你且回去吧,我會派人去貴寺,與住持說明此事。想來,佛家的戒棍,足夠讓你長教訓。”

    “多謝老夫人。老夫人慈善,必得福壽雙全。”廣惠又說,“有句話,我還是想提醒老夫人。”

    盧老夫人:“什麼話?”

    廣惠:“讓死者的子女去其生前住所,早中晚三柱香,沐浴誦經,爲父母供奉香火,安魂祈福吧。”

    盧老夫人:“可是有什麼說法?”

    廣惠法師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純是感念老夫人的慈悲,一句善意之言。老夫人可信可不信。告辭。”

    他轉身走了。

    因着盧老夫人發了話,也沒人敢攔他。

    盧老夫人眉頭緊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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