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子和小山相繼端出飯菜來,分了三處擺放,一處給兩個女孩子,一處給穆伯潛,小山又拿了一堆餅去了籬笆外面,跟於仞他們說:“不知有貴客來,我娘準備的飯食不夠,現烙了肉餅給各位喫。我娘烙的肉餅可好吃了,你們嚐嚐。”

    秦琅拿起一個咬了一口,頓時嗚嗚點頭:“外酥裏香,果然好喫!”

    陶小山嚥了一口口水,轉身準備進去。

    “小山。”於仞叫住他。

    陶小山回頭:“哥哥還有什麼需要嗎?”

    於仞拿了兩個肉餅,又掏出一包醬牛肉給他:“給你喫。”

    陶小山舔了舔嘴巴,卻搖頭:“你們喫。”

    “我們隨身帶了喫的,不餓。這些餅也喫不完。”於仞說,“拿着。”

    他們家一個月也難得喫上一次肉,小山終是抵不過肉的誘惑,伸手接過,衝於仞行禮:“謝謝哥哥!”

    然後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隱約聽到竈房裏傳來小山興奮的聲音:“娘!是牛肉!”

    白憲嫄看在眼裏,瞥了一眼於仞,笑了笑。

    再次覺得,他若有了孩子,定是個好爹。

    飯菜上桌以後,陶棄請穆伯潛上座用飯,他自己則端了個矮板凳坐在一旁。

    徐娘子在屋裏,站在桌子旁邊,給白憲嫄和公主夾菜、倒茶水,伺候她們用飯。

    士族與庶族,不同桌而食,穆伯潛也是習慣了,並未覺得有什麼。

    白憲嫄卻覺得甚是過意不去,硬是拉着徐娘子和小山一起坐下喫。

    陶棄看了眼屋裏的白憲嫄,眼神動了動。

    飯後,穆伯潛跟陶棄出去走了走,單獨說話。

    白憲嫄估計,他這是爲執掌穆氏而作準備,邀請能人謀士前去輔佐。

    而白氏,阿爹阿孃都不在了,陶先生夠嗆能去。白憲嫄不抱什麼期望。

    豈料,他們回來以後,陶棄卻又說,想單獨與白憲嫄說幾句話。

    他們這屋子狹小,裏頭外頭說話都能聽到,於是,白憲嫄也隨他出去,到外頭的小路上說話。

    “先生有什麼話說?可有意願來白氏?”白憲嫄又問。

    陶棄卻問:“聽說,白侯和樓夫人,雙雙遇難了?”

    白憲嫄點頭:“現在,是我堂兄輔助着我弟弟。我堂兄他——”

    “不是這個。”陶棄卻說,“我想跟姑娘說,他們兩人,未必就遇難了。”

    白憲嫄一愣。

    向來是她絞盡腦汁跟別人說這個,這還是破天荒第一回,有人這樣跟她說。

    “你爲何這樣認爲?”白憲嫄問。

    “說是黑狼山的土匪幹的,後來端了黑狼山,還有土匪招認了,是吧?”陶棄問。

    當時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他能知道並不奇怪,白憲嫄點頭:“沒錯。”

    他們已經被全部處死了。

    陶棄:“我認得黑狼山的土匪頭子,他們搶劫,卻從不殺人。而且,白侯正在招安他們,他們也有意投軍。他們沒有理由殺害白侯,相反,他跟我說起白侯,滿是崇拜之色。”

    白憲嫄:“所以,你認爲,他們全是冤死的?”

    陶棄:“嗯。小人以爲,這是一場陰謀!誣陷給了黑狼山的土匪,又殺了他們滅口!他們的確死得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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