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仞微微嘆息,伸手撫着她的臉,說:“不嫁人還帶着個孩子的女子,定會惹來無數非議,日子能好過嗎?阿嫄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的。你是光彩奪目的白家掌珠,該有屬於你自己的天地。不要一時意氣,讓自己終身受困。”
“終身受困?”白憲嫄眼眶一紅,就哭了出來:“不是的,他流着你的血,或許還長得跟你很像,他是你在這個世上生命的延續,他不會讓我受困,而是我的救贖……”
看着阿嫄淚光浮動的美目,於仞忍不住將她拉入懷裏。
白憲嫄:“於仞,我只要一想到沒有你,我就……你就依了我吧!”
於仞深呼吸,說:“愛情,是年輕時的一時激情。跟隨你一生的,是更多其他的東西。阿嫄,你阿爹阿孃不在了,你當擔起責任,找一個強有力的婆家,撐起白家,保護阿翡——”
於仞的話沒說完,戛然而止。
因爲,白憲嫄突然吻住了他!
她還試圖挑動他,小嘴微微吸吮着。
於仞呼吸驀然急促,閉目感受了一陣她帶來的悸動與情慾,然後,不捨地點了她的昏睡穴。
白憲嫄軟軟地倒了下去。
於仞將她放在自己牀上,靜靜地看着她。
她的眼角,還掛着淚。
她的鼻頭,紅紅的。
即便昏睡過去了,她的眉頭也是蹙着的。
原本鮮活愛笑的白憲嫄,因爲他即將死去,而染上了一層濃濃的悲傷。
於仞在窗戶邊跪下,對天祈求:“如果真有神靈,請賜我生命吧……”
鼻端突然一熱,有鮮紅的液體落下。
體內那熟悉的灼燒感,再次襲來。
這次,才隔了四天。
以前樓夫人就跟他說過,逆行功法,如烈火烹油,會極大地縮短他的壽命。
果然。
於仞猶豫了一下,終是不忍讓她明日醒來見到的是他的屍體,解了她的昏睡穴,將她喚醒……
……
這次,於仞躺了整整三日,方纔能起身。
即便能起身了,他也是非常不好受。
身體裏的每一處經絡,都如火焚。
每天,他都會流鼻血。
淨牙的時候也會流血。
但他知道,阿嫄比他更不好受。
往年來了芙蓉山,她總是玩得不亦樂乎,今年來了這些天,她一次也沒出去過,只守着他,看着他,有時候眼睛腫得像桃子。
他們都知道,下一次發作的時候,或許太極十三針便沒有作用了……
……
這天,秦琅和蕭石回來覆命。
他們跟白憲嫄稟說,東西已經順利入庫。
秦簡加派了人手,不間斷巡防。
秦琅把穆清風帶馬光漢那幫人去差點欺辱、害死白憲嫄的事情跟老夫人說了,盧老夫人氣得要命,下令滅了馬光漢那幫人。
秦簡趁機爆出了青笠是馬光漢妹妹的事情。
那青笠自己擔下了所有的事,說她是看上了白應暉,想嫁給他,爲妻爲妾都好,所以使了銀子讓人牙子把她送進了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