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第一眼沒認出來。
這是很不應該的，因爲白蘭和曹雨分開了六年，而白芷一直和曹雨在一起做事。
但這是可以理解的，因爲現在的曹雨狀態很差，差到熟悉曹雨的人很難把現在的曹雨和以前的曹雨聯繫到一起。
現在的曹雨老了三四十歲，憔悴異常，虛弱異常。
聯想到之前白芷說過曹雨在閉關衝擊築基的消息不難猜到，曹雨這是衝擊失敗了，不僅沒有成功，還損傷了根基。
從現在這衰頹的情況來看，只怕是時日無多了。
白蘭一直站在原地看着曹雨，白芷注意到了，便也看向曹雨，這一看就發現了問題。
“曹、曹雨師姐？”
白芷震驚地喊道。
就見前面那蒼老衰頹的女人回過頭來，看向白芷和白蘭，眯起了眼睛，似乎在辨別兩人的身份。
白芷已經走上前去，打量着曹雨的眼神中帶着一抹心疼和惋惜。
“曹雨師姐，你……”
曹雨沒看白芷，只是一直盯着後面的白蘭。
白蘭走上前去主動和曹雨問好，“曹雨師姐，我是白蘭，還記得我嗎？”
曹雨表情恍然，“是白蘭啊，你回來了。”
白蘭看着曹雨蒼老恍惚的模樣，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曹雨以前是多麼心思縝密、多麼懂得抓住機會往上爬的一個人啊！
結果這纔多久，就變成了這副樣子。
時間，真是可怕。
白蘭想起以往和曹雨的交集，不忍心看着曹雨就這麼寥落死去，決定幫曹雨一把。
“我在外歷練這幾年，學到了些許醫修的調養手段，雖未必能有多大效果，但是幫着師姐延壽幾年應該是沒問題的，這就算是，報答師姐從前對我的照顧吧。”
曹雨聞言，滿身的暮氣中驟然爆發出一抹生機。
“真的嗎？”
那一刻，白蘭彷彿看到了曹雨從前的模樣。
“真的。”
白蘭帶着曹雨和白芷回到了自己的居所，把白芷打發到外面去做事，給曹雨診治。
曹雨的情況很不好，這種情況正常來說只有等死了。
即便還有那一絲絲治療的可能，那種程度的治療也不是衝擊築基失敗的修士能得到的。
這麼說吧，如果有人願意出一千靈石，那麼能找到人讓曹雨再多活個三五十年，如果有人願意出三千靈石，那麼能找到人讓曹雨有繼續修煉的可能，如果有人願意出一萬靈石，大概有那麼幾分可能能讓曹雨恢復如初。
白蘭是能做到讓曹雨恢復如初的，甚至更好也可以，以她的醫術來說，這難度不大。
她看着曹雨，斟酌着怎麼處理這件事才最好。
曹雨一直留意着白蘭的態度，見白蘭似乎真的有把握，決定賭一把。
於是她一把拉住了白蘭的手，眼睛暮氣沉沉卻堅定執着。
“白蘭，要是你真的能幫我，我一定會報答你的，我在宗門這麼多年，也有些好東西，到時候，我全都給你……”
白蘭一愣，隨即無奈道，“曹雨師姐，我幫你，不是爲了什麼好東西，只是想報答你當初的照顧而已。”
但是曹雨不清楚啊，曹雨甚至還不知道白蘭對外宣稱的築基四層的修爲，只猜測她剛剛築基。
對一個剛剛築基的修士來說，一個練氣圓滿的修士的家底兒還是不少的。
白蘭見曹雨說不通，便隨口答應下來讓曹雨放心，然後便開始給曹雨醫治。
她邊治邊說，“我的醫術是跟着一個在外歷練的醫修學的，我救了他一名，他才破例教給我這些，我會醫術這事，不要告訴其他人。”
曹雨此時滿心都是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哪裏有心情管這些，便點了點頭。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白蘭開始靜心幫曹雨梳理受損的根基，這事不好做，要麼得功法合適，要麼得實力夠強，要麼得有頂級寶貝輔助。
巧了，白蘭三個裏面佔兩個半。
金丹圓滿，半步元嬰的實力夠用了，靈泉水和五六階靈植算得上頂級寶貝了，青木訣是主生機的功法，在經過她的模擬研究後，用來治療再合適不過。
三管齊下，白蘭只用了半天的功夫，就將曹雨被破壞的根基修復如初。
根基修復了，也只是根基修復了而已，想要真正像以前一樣修煉，還要曹雨自己去一遍遍的適應、熟悉。
以及，那些已經產生的衰老不會隨着根基的修復一起修復。
這些需要額外處理。
接受完治療的曹雨有些反應不過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覺得好像她又可以感受到靈力的存在了。
衝擊築基失敗後，她所有的靈力都在身體裏亂竄，不受控制地給她帶來諸多疼痛，現在疼痛消失了，一切好像又重新受她控制了。
她試着去控制了一下靈力，靈力確實被調動起來了，但是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尖銳的疼痛，這讓她不敢再嘗試。
白蘭將這一切看在眼裏，說道，“我已經盡力修補你受損的根基了，剩下的就需要你自己重新適應恢復了。”
曹雨有些不敢相信，“所以我現在可以操縱靈力修煉，不會再弄傷自己了？”
“是的，正常修煉是不會受傷的，你感覺到疼，只是以前的傷口和修補後遺症。如果覺得太疼，可以服用一點舒緩丹藥。”
說着，白蘭取出一瓶舒緩止痛的丹藥放在了曹雨面前，但曹雨只是看着自己的手，只是感受着自己的身體，感受着自己的靈力。
曹雨在確定她真的好了不少，真的可以控制靈力，真的可以重新修煉後驚喜不已，立刻開始打坐修煉起來。
曹雨一心打坐無心其他。
雪狐靈則從角落裏輕盈地躍上白蘭的肩膀，看着曹雨和白蘭吐槽。
“好像你身邊的女人，都和你一樣，心裏只有修煉。”
“是嗎？”
“是啊。”
“可能是物以類聚吧。”
“這只是一部分原因，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你影響了他們。”
靈則這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