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看着靈則陷入思考中的模樣，心中不知是欣慰還是感動，總之心裏暖暖的。
但見靈則這般爲難，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不必太過擔心，這事我心裏明白。”
靈則擡起頭來，眼中滿是不贊同。
那哪是明白，這件事從頭到尾就透露着不正常吧！
他對白蘭一直是信任的，但是現在知道了這些之後，這信任有些許動搖了。
白蘭真的知道她在做些什麼嗎？
這麼危險的事情……
但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他更動搖不了她的決定……
無力感遍佈他的周身，接着就是無邊的絕望，如潮水一般將他徹底包圍，好似再無出頭之日……
“靈則？！”
白蘭的聲音好似一道光，撕碎了那無邊的黑暗，瞬間讓他從那絕望的境地回到現實中來。
他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白蘭擔心又帶着審視的目光。
“你沒事吧，你剛剛狀態不太對。”
靈則捂了捂額頭，語氣中有些許狼狽。
“沒事，就是走神了。”
白蘭當然不會相信走神了這種謊話，但是察覺到靈則確實沒有大礙，以及靈則迴避的態度，她也沒有逼問下去，默契地配合着靈則，就像靈則配合着她一樣。
兩人心知肚明，氣氛有些尷尬。
靈則撓撓頭，將那些奇怪的想法和陰冷的感覺壓制下去，將注意力移到當下的事情上來。
既然沒有別的辦法，那就儘量把這件事情做好吧。
他和白蘭一心，這件事難道會搞不定嗎？
把一切雜事都摒棄掉，就能發現很多問題。
“白蘭，你確定這個姓白的避世老者真的知道怎麼順利渡劫嗎？他自己是渡劫了沒錯，但是……”
但是造成了這樣惡劣的結果不說，最重要的是他道侶的死，以及他這麼多年避世的原因。
這裏面很蹊蹺啊。
白蘭笑笑，道，“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麼，你在懷疑，白前輩設計了他道侶和其他人爲他避禍擋災，他自己僥倖逃生，但也並未完全成功，所以才一直避世不出。”
“是。我懷疑他根本不知道安全渡劫的方法，就算知道，也不是什麼好方法。”
白蘭移開視線去看外面。
“我知道，但是我沒有更好的選擇。”
靈則沒說話，白蘭察覺到他心中的內疚。
“你不必覺得內疚，這是我想做的事，我開始之前，就知道這條路不好走。不過你放心，這件事，我還是有些把握的。”
這怎麼能放心。
但是不放心，又能做些什麼呢？
靈則有些氣餒。
又是一陣低沉的氣氛。
白蘭見不得這低沉的氣氛，見不得靈則這幅模樣，便上前用力拍了一把靈則的肩膀，讓靈則振作起來。
“別垂頭喪氣的了，這一點都不像你！”
靈則一愣，一點都不像他嗎？
說起來，最近是有點奇怪，他總是會有奇怪的感受，剛剛那種孤獨絕望的感覺也好，疲累煩躁的感覺也好，以前都不會有的，這些好像都是從他化形之後開始的，並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你也察覺到了嗎？”
白蘭打量着靈則，“要不是契約沒有問題，我都要以爲你是被什麼東西替代了呢。”
就是變得有點兒，多愁善感了？
白蘭看着靈則完全被這件事吸引，迷迷糊糊地離開，心中不禁鬆了口氣。
她果然還是不習慣這樣啊，以後還是不要這麼做了，沒有把握的事情告訴了夥伴，只會徒增煩惱而已。
她這麼想着，下定了決心。
而離開的靈則，也下定了決心。
……
在廢棄祕境外休整了一天，白蘭帶着靈則進入了廢棄祕境。
儘管知道里面多半沒什麼危險，白蘭和靈則還是很認真，認真地將祕境認真搜尋了一遍。
和無數次模擬中一樣，這裏面果然沒有危險。
白蘭選了模擬中避世老者白前輩隱藏起來的洞府附近開闢了臨時洞府，暫時安頓下來。
就這麼又相安無事的過了幾天，直到靈則再次找到白蘭，說想和她談談。
彼時，白蘭正在研究要選模擬中的哪種方法儘快見到白前輩，聞言就將這想法暫時擱置下來，認真看着靈則。
“你想和我聊什麼？”
難道是靈則最近的異常？又有什麼別的情況了麼？
這時候兩人都沒刻意屏蔽契約的聯繫，所以大概能知道對方的心情。
一個一片赤誠，一個心有擔心。
靈則在白蘭身邊坐下，緩慢且堅定地說道，“這裏的主人是如何度過天劫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類似幾個度過天劫的方法的方向，我想你也知道，那都不是什麼好方法。”
不外乎是找替死鬼，獻祭，矇騙這些，渡劫的人不想死，其他人就要死，總要有人來承擔天道的怒火。
至於說，靠實力來硬剛天道雷劫，這事說來簡單，要是能有那個實力，就不會出來尋找其他辦法了。
當然，白蘭並非全無可能。
她還有一條路，就是提升自己的實力，到自己能承擔的起天雷的怒火。
對別人來說，這是絕無可能的一條路，但是對她來說，這是最後的退路。
因爲她有金手指。
到底要有多強的實力才能硬剛過她接下來要面對的天道雷劫？
化神？
煉虛？
合體？
大乘？
還是，飛昇前真正的渡劫期？
那不可能，這位姓白的避世老者的化神期雷劫，應當是遠超一般的化神期雷劫，但是至多不會超過合體期雷劫的強度。
否則中州也沒必要派人來觀察了，直接等死就行了，否則這裏就不會只是廢棄了，這裏都會直接消失。
所以，白蘭預估她自己的這次元嬰雷劫，強度大概在煉虛雷劫或者合體雷劫的水平上。
所以，只要她在渡劫前實力達到煉虛或者合體期，那麼一切皆有可能。
但從金丹期到煉虛期橫跨了四五個大境界，就算她現在有着上等的修爲，那也要很久很久的時間。
而且，怎麼只提升實力，不提升修爲，不觸發渡劫也是擺在面前的大問題。
這問題的難度不亞於渡劫的難度了。
但是，實力強大，但修爲一直卡在某個較低境地這種事，到底是有可能的不是嗎？
或者，她還有另一種可能。
就是靈則要和她說的這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