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觀察當然沒觀察到什麼有用的結論，天珠再怎麼看也就是天珠而已。
但是把從死水中得到的天珠和模擬器中得到的天珠放在一起，卻不難發現兩者的區別。
“這是？”
白蘭下意識地湊近兩枚天珠，被從空間裏現身的靈則攔了一攔。
她回頭對着靈則一笑，“放心，我確定過，沒事的。”
靈則側過頭去，沒說什麼，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白蘭繼續回頭看着天珠，月光下，這兩枚天珠的區別越發明顯。
見白蘭不在意這件事，靈則也不再糾結，靠過來和白蘭一起觀察天珠。
很快，他眼神一亮，也發現了些什麼。
“你發現了嗎？”
“發現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人面珠嗎？”
人面珠，顧名思義，就是有人臉圖案的珍珠。
關於人面珠，白蘭僅限於知道這些而已，關於天珠，知道的要稍多一點，但是也多不到哪裏去。
“奇怪，百曉生給的玉簡中，沒提到過天珠上會有人面，除了人面這一點，這完完全全就是一枚天珠。”
“奇怪，這枚天珠上，怎麼會有人面呢？”
“這張人面……”
白蘭滿臉疑惑，喃喃自語。
靈則皺眉看了兩枚天珠一陣，然後伸手去觸碰了那枚人面天珠。
他的手指在接觸到人面天珠的前一刻，便感覺到了一股極強的刺痛感，那感覺讓他隱隱感到熟悉，卻又有些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感覺。
在白蘭的視角里，她發個呆的功夫，面前就閃過一陣白裏透紫的強光，但轉瞬間就消失不見。
但強光消失不見了，她拿着天珠的手卻一動不動，完全失去了控制。
她用另一隻手按住這只不受控制的手臂，開始注入靈力尋求恢復。
等她的手恢復了幾分知覺後，她身側的靈則也大概恢復了。
“剛纔那是雷劫的威力吧，一百多年前，白驍前輩渡劫時的雷劫。”
靈則低頭“嗯”了一聲。
兩人同時沉默了片刻。
當年的雷劫據傳威力如何如何巨大，兩人並沒有很準確的想象，現在是過了一百多年，在雷劫邊緣區域上的一枚小小的天珠，時隔這麼久了，還能儲存有這麼強大的雷霆之力，這實在是……
儘管知道，不是所有的地方都還留有如此強大的雷霆之力，多半還是這天珠特殊的緣故，但即便如此，從中窺到的雷劫的可怕，已經足夠兩人忌憚了。
白蘭心下黯然，卻更加篤定了她的選擇。
這條路的希望，只有白驍能給她了。
靈則比她更黯然。
他還說想替白蘭擋雷劫，結果只是一道如此微不足道的殘存雷霆，就讓他猝不及防的中招了。
這樣的他，就算擋了，也和沒擋沒什麼區別吧。
他要變強纔行，變得更強。
更強。
在他這麼想的時候，一股黑氣從他心頭蔓延而出，向他全身蔓延而去。
“靈則！”
靈則眼睛瞬間清明，黑氣也瞬間消散，像以往一樣。
“定神！”
靈則聽話的照做，任由白蘭爲他佈下清心明神的法咒。
“你最近不在狀態的時候越來越多了，你到底怎麼了？”
靈則當然知道他怎麼了，他只是想變強的心越來越迫切了，他在撬動身上的封印。
他想獲得更多力量，但這是有代價的。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緩緩合攏，搖了搖頭。
“我沒事，先找天珠吧。”
白蘭微微蹙眉，靈則有意不想讓她知道？
明明事關他自己的安危……
罷了，這時候糾結這個沒有用，當下最重要的確實是找到天珠，然後回去找白驍。
至於靈則的問題，等那之後她再和他談談也不遲。
雖然最終這麼想通了，但是她心裏還是覺得不舒服，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她蹲下身，撿起地上的一枚天珠，是沒有人面的那枚，然後四下環顧，開始尋找第二枚。
剛纔兩人被雷擊的時候，她的手臂失去知覺，天珠掉在了地上。
好在她站的這片海岸地形比較平緩，不至於會掉到太遠的地方，應該不難找到。
但應該這種事，一向是沒什麼準頭的。
白蘭尋找了一番，已經找到挺遠的地方了，但仍舊沒有找到另一枚天珠。
她回頭看，靈則和她找的的方向相反，也已經走出很遠了，但顯然也是沒有找到。
這怎麼會？
一枚天珠而已，還能跑到哪裏去？
但結果就是沒有。
兩人回到遠處碰頭。
白蘭思索一番後問道，“爲什麼天珠會放雷劈你呢？”
靈則：“……可能因爲我是妖？”
還是被封印了的大妖，本就是爲天道所不容的。
白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繼續思索起天珠的下落來。
“這附近已經找過了，絕對沒有那枚天珠，會不會它已經被天雷劈碎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豈不是要重新去死水裏找一枚？”
靈則搖頭，“我覺得不會，它既然能蘊含如此強的雷劫之力，就不會輕易被這樣的雷劫之力劈碎。”
“說的也是。那它會在哪裏呢？”
難不成長着翅膀飛走了？
想到這裏，白蘭忽然一愣，靈光一閃，猛地擡頭往天上看去。
“果然……”
靈則也像白蘭一樣仰起頭看向月亮的方向，只見一抹淡紫色的身影虛幻地漂浮在他們的上方。
白蘭一眼看出，這身影只是一抹殘魂，一抹殘的不能更殘的魂魄，幾百抹這樣的魂魄都湊不齊一個完整的魂魄的那種殘。
這樣的魂魄相當脆弱，一般都是沒有意識，隨時可能消散的。
但是，如果魂魄的主人夠強，如果魂魄的主人有執念，那麼一抹殘魂也是可以溝通交流，保留一段時間的。
而聯繫他們知道的線索，這抹殘魂的身份呼之欲出。
百年前雷劫中死去的、避世老者白驍的道侶，神鳶。
“想來這位就是神鳶前輩了吧？”
“晚輩白蘭，拜見神鳶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