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身側的靈則，靈則的冷笑都快要溢出來了。
她無奈地拍了拍靈則的肩膀，示意靈則收斂一下，靈則聽話的收斂了兩分，但周身氣質還是很不爽，她也沒再管。
現在的關鍵是看戲……
不，是瞭解白驍，瞭解白驍和神鳶的過去，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暫時往後放一放。
洞府中心，白驍和神鳶殘魂依舊僵持着。
白驍依舊狼狽地半跪在地上，仰頭高舉着一隻手，祈求昔日愛人的垂憐，神鳶依舊高高在上的漂浮在空中，從上往下審視着白驍。
從這情況來看，不難猜測，白驍確實做了什麼需要神鳶原諒的事，這可能就是神鳶說的背叛，也可能不是。
“神鳶、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神鳶、神鳶……”
“阿鳶……”
聲聲入耳、如泣如訴。
這聲音，白蘭這樣鐵石心腸的人聽了，都有所觸動。
她相信白驍確實是對神鳶有真情的，但是既然有真情，又爲什麼會鬧成現在這樣子呢？
神鳶漂浮在空中，俯視着白驍，神情在白驍的聲聲呼喚中有所軟化。
憤怒最終消解，只化作一句“罷了”隨風飄散。
神鳶的魂體又透明瞭半分，她緩緩飄落，落到白驍身前。
白驍的頭隨着神鳶的身影寸寸移動，直到神鳶停在他面前，對他伸出了手。
他激動到顫抖的手覆蓋住神鳶那虛弱的魂體，看似好像還能觸摸到實體一般，實際也確實如此。
一般來說，虛弱到如此程度的殘魂，應當早就消散了，就算僥倖沒消散，也是無法觸摸的魂體了，但白驍確實觸摸到了神鳶。
兩人之間的聯繫，比一般的聯繫緊密的多。
也正因爲如此，白驍比其他人更清楚神鳶的現狀。
極度的驚喜之外，是極度的驚慌，兩種極其強烈又截然相反的情緒，讓白驍處於一種癲狂的不穩定的狀態。
白驍這種程度的強者的不穩定，帶來的結果就是山體顫抖，白蘭和靈則身上感受到的壓力驟增。
靈則不再冷笑，上前半步護在白蘭身前，通過聯繫詢問白蘭要不要先行離開。
白驍實力強悍，就算可能受傷實力受損，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而且白驍這種狀態，誰知道會發生什麼，這不是他們這種實力應付的來的。
白蘭按住了靈則的肩膀，道，“無事。”
靈則一愣，感受到白蘭心中的篤定後，讓開了位置，站到了一旁。
只見白驍捧着神鳶的手，小心地將神鳶的手放在自己臉上，他緩緩地側頭，好像靠在神鳶的手心一樣，這是依賴性極強的表現。
沒有強者會隨便對一個人做出這樣的舉動。
從白蘭得到的那些信息來看，白蘭不覺得白驍是這樣的人，但事實就是如此。
她沒有考慮過感情，或者說，她考慮過感情，但是她不相信有這樣深厚的感情。
但結果是有嗎？
神鳶看着這樣的白驍，表情似乎和緩了幾分。
之所以用似乎，是因爲神鳶的臉變得更加模糊透明瞭。
周圍肆虐的靈力變得更加兇猛了，巨石落下的聲響蓋過了淚水落地的聲音，只能看得到白驍起伏的脊背。
“阿鳶、阿鳶、阿鳶，告訴我，怎樣才能救你？”
“阿鳶、告訴我……”
“阿鳶……”
暴亂的靈力讓角落裏的白蘭和靈則自顧不暇，但是完全沒有影響到洞府中心的白驍和神鳶。
‘救、不、了、’
‘你、知、道、的、我、百、年、前、就、已、經、死、了、’
‘這、只、是、我、僥、幸、存、留、的、一、縷、殘、魂、現、在、也、要、消、散、了、’
“不、神鳶、不……”
“你要留下陪我，沒有你，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神鳶的臉已經做不了什麼表情了。
‘你、有、’
‘你、想、飛、升、’
“不，我不要飛昇了，神鳶，我要你回來，我只要你。”
“神鳶，我研究了很多年的魂術，我還知道轉世，一定有辦法的、一定……”
在白驍懇求的語氣中，神鳶被握住的那隻手，漸漸消散了，接着就是手臂，四肢……
“不！神鳶！”
隨着白驍撕心裂肺地叫喊，一陣強大的靈力猛地爆發開來。
洞府中的各種陣法都被瞬間觸發或是瞬間破壞，白蘭和靈則同時發力抵擋，卻還是被掃到山壁裏，大口吐血。
白蘭抹掉嘴角的血跡，第一時間查看自己狀況，確定沒大礙後才堪堪鬆了口氣，開始感知靈則的情況。
靈則也沒有大礙，靈則比她更強一些，但是因爲之前受傷的緣故，這次受的傷比她重一點，但也沒有傷及到根本。
這時候，一片狼藉的洞府中心忽然爆出出一陣極其古怪的能量波動，接着就浮現出一個金色的奇怪陣法。
白蘭對陣法有所研究，但一時竟看不出這是做何用的陣法，只知道這陣法極其霸道強悍。
白驍這是想做什麼？
白驍想做什麼很明顯，他想留住神鳶，但是這樣可行嗎？
會不會弄巧成拙？
如果失敗了，這陣法會怎樣，白驍會怎樣？
模擬就是這點不好，有些細節不會太詳細。
她聯繫前後一番，果斷盯着暴亂的靈力朝洞府中心衝去。
靈則緊隨其後。
很快，她就看到了消散了一半多且還在繼續消散的神鳶殘魂，這金色的陣法雖然霸道，但是並沒有留住深淵。
白驍狀若癲狂，伸手去抓虛空中的殘魂碎片，結果自然是什麼都抓不到。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白蘭眼見神鳶就要消失殆盡，連忙喊道，“白前輩，用天珠！神鳶前輩的殘魂可以保存在天珠中！”
那癲狂的身影愣了瞬間，然後手忙角落的去取身上的儲物玉佩。
“天珠、天珠、天珠……”
白蘭眼看着神鳶所剩無幾，着急地不行，心中默默祈禱着白驍是有天珠的。
隨着“咔”的一聲細想，白驍手中的儲物玉佩碎成兩半，崩落了一地天珠。